连派出去的斥候,也没有一人回来。
来护儿等不住了,周法尚也觉得不可思议。
按说,宇文述的三十万大军,绕过坚城,直奔王都城,应该毫无敌手。
毕竟放眼天下,能在野战中打败隋军精锐之师的,真还没有生出来。
就是突厥的白狼骑,也不行!
更何况小小的高句丽军?
可是,见期不攻、逾期不克,亦为失期!
两个人一商量,便决定由周法尚坐镇守护后方,来护儿亲率四万精锐陆战队,对王都城发起进攻。
这日,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风景如画的王都城,却战云雷动,四面楚歌。
大隋的舰船,载着水军陆战队,异常轻松就沿着护城的通水和离水,将王都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来护儿即刻登岸,开始进攻王都城。
这场仗,从一开始就很奇怪!
为什么?
因为等来护儿靠近王都城,就发现外城的四门大开,城门上也不见有任何一个守军。
倒是中城、内城和北城的大门,无一开放,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守军。
“哼,还想死守?或者想来空城计?狗屁!”
“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狗屁!”
“弟兄们,给我平推王都城,生擒高句丽众狗!”
“杀!”
将旗一闪,鼓声隆隆!
像水银一样的大隋水军陆战队,顺着敞开的外城四门——玄门、景门、车门、离门,嚎叫着飞泄而进。
很快,四座城头率先被占领。
紧接着,横竖三条大街被控制……
王都城是什么地方?
可是整个高句丽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
在这里,汇集了东起倭奴国,北至通古斯,西至萨珊、天竺、突厥,南至大隋、扶南等地的商贾。
货物繁盛,人口云集,是数一数二的天下富庶之城。
严格仿汉的建筑,装修各异的店铺,拥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群,以及堆积如山的商品……
全是赤裸裸的财富,予取予求!
这时候的隋军,基本上全是府兵;而另外一部分仆从军,也全是部族武装。
这军纪,就有点差!
更何况,来护儿也被一路的狂胜,以及高句丽军不堪一击的表现,给整飘了!
所以,警惕性大减,并且并不对入城的大军多多加以约束。
或许,是故意的!
当第一起抢掠发生时,第二起也就成为必然……
烧,杀,掳,掠,奸……
隋军刚开始的队形和分区,也变得混乱。
将,对兵失去了控制。
兵,也顾不上找将!
在来护儿左右的来整和秦琼,见场面有些失控,心中大急。
“大将军,这外城不是重点,中城、内城、北城才是目标啊!”
秦琼大喊道。
“不急,外城乃是将士们破城的开胃菜,且纵掠一番,引诱龟缩于中城、内城、北城之敌来攻,方可快速破敌!”
外城,烟火四起,哭喊一片,真的是成为人间炼狱。
就是阿布家的昌鑫隆、亨德利,也被一抢而空,然后被来护儿的乱兵点火焚毁!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好在灰影早有预警,值钱的物事以及所有店员,早就出城藏了起来。
可是,高句丽军就是按兵不动!
竟然眼睁睁地就看着,看外城中的大隋军在那里肆意破坏!
渐渐地,当日头偏西之时,来护儿的眉头就有点皱了起来。
这高句丽城中,有高人存在啊!
是的,来护儿猜测的不错,此时坐镇王都城,负责军事部署的,正是率军刚刚逃入王都城的尉支文德。
尉支文德一接过王都城的城防,就大胆地开始布局。
他的策略,就是放弃外城。
引隋军入内,利用城中的繁华,和错综复杂的地理环境,阻滞隋军的勇猛攻势!
他非常清楚,高速野战中的隋军是无敌的!顺风顺水中的隋军是无敌的!
随军战力的关键,就是速度和气势!
如果,这两样没有了,那高句丽的机会就来了!
浮财,女人,发泄,巷战,夜色,就是尉支文德给来护儿的大隋陆战队准备的黑色料理!
见高句丽军不上当,来护儿收拢部队,开始进攻中城。
他准备平推中城之后,再行进攻内城和北城。
王都城的形状,就像一个扁扁的酒囊,下大上小。
外城,就是整座城中最大的酒囊肚子部分。
而中城、内城、北城,都是逐步缩小,成为酒囊的胸、肩、嘴。
为什么来护儿一开始不四面进攻,这也跟王都城的地形有关。
环城而绕的离水和通水,就是两条异常巨大的护城河。
陆战队,根本无法展开阵型进攻。
因为河岸和城墙之间,仅仅是一条小路,连架设工程器械的地方也没有。
而仅靠战舰上的小型抛石机,想要对付王都城这等石筑大城,简直是笑话!
入城而战,也是不得已而为,也是最佳进攻路线。
纵兵大掠,本来以为会引起龟缩的高句丽军的义愤,从而会出城而战。
可人家,就是不上当!
进攻,变成了彻底的攻坚战。
在城中,所有大型的工程器具根本运不进来,只有云梯、弩炮、中小型抛石车、撞车等这些武器!
而最为厉害的骑兵,更加施展不开,成为了俱装的慢跑看客!
靠近中城的民房,在两箭之地内,全被拆毁。
攻城,是需要展开面的!
不管怎样说,重新集合的大隋陆战队打得还算猛!
等一些攻城器具运上来后,隋军打得更加勇猛!
撞门,登城,跳荡,厮杀……
箭如雨,声如雷!
但是,再勇猛,却没什么鸟用!
已经被抢掠和淫杀刺激过的陆战队员们,早就失去了一战而胜的锐气和勇气!
夫战,勇气也!
接连进攻几次,全都被城头上密布的高句丽箭雨挡了回来!
如此之下,隋军的进攻力大减!
“大将军,天色不早,我们是撤出城中,明日再战,还是就此……?”
儿子来整的战衣上,全部是血迹,他的肩膀在刚才的冲击中被射中,他气喘吁吁地询问来护儿。
“敌情不明,地形不测,不可久居!撤!”
隋军,伴随暮色,开始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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