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消息传来。
广皇帝带领人马,离开东都正式出征。
同时,任命民部尚书樊子盖等人辅佐越王杨侗,留守东都洛阳。
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阿布知道,这紧张,并不是仅仅因为大军调集准备远征的缘故,而且还有大隋各地,愈演愈烈的造反浪潮。
卫玄老爷子,的确厉害,和代王杨侑商议之后,展开了留守部队的军事大训练。
阿布所率领的左卫率,自然不能例外。
他对自己的左率,操练得更加严格。
除了跟随大队进行了三日一操,五日一演,他的左卫率几乎是每日必练,中间穿插了许多阿布的私货。
比如侦察渗透、特种斩首、迂回包抄、黑夜突袭、战场通讯、反包围反袭击、战场急救等战术。
每日下来,连这个前世迂回在生死线的兵油子,也觉得有点疲惫不堪。
一个阿布的口号,这时候在军中流传。
那就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休沐的时候,阿布还去三原县拜访了干爹一家。
这时候,干爹的两个儿子都在家中。
大儿子李德謇,已经得到调令,即将前往襄平郡柳城县任县丞,正八品上。
而二儿子原在左武卫军中,被阿布操作一番后,进入了自己的左武侍率,成为一名兵曹参军事,从七品。
而李靖,因为现在是三原县的县令,是正五品上。
一家人团聚,好好地认了亲戚。
李靖一改往日的闲颓,变得神采奕奕,年轻了不少。
而两位干哥哥,算是正式踏入了仕途,也是喜笑颜开。
唉,都是事业型的官儿迷啊!
“灿哥儿,现在都得向你行大礼才对!”
李靖戏谑朝地正和两个干哥哥喝酒的阿布说道。
“干爹,你就别埋汰我了,我是啥情况你还不知道?就是个草包混混!”
阿布不好意思的说道。
“吆嗬,干儿子,你话说得,可不是把你干爹和你两个哥哥说得无地自容?”
“瞧瞧,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这两个粉嘟嘟的孙子,你还不知足?”
“你说说,你现在都是个正四品上的高官了!”
“可以了啊!别谦虚过头!”
“这官位,你说草包混混就能当上的?”
“莫不是你以为人家皇帝是个糊涂的,随便给你个高官让你过瘾?”
干娘张出尘心直口快。
吧嗒吧嗒,可一点不给自己的老汉和儿子面子。
见阿布如此谦虚,就笑骂着说出一番连珠炮来。
“可不敢瞒干爹干娘!”
“我可真的不明白,这皇帝为啥这么待见我!”
“真的,我就是帮他们家多赚点钱,年少的时候,和我媳妇家多打了几架而已!”
阿布虚心解释,可大家都不信。
只有干爹李靖,老神在在地不说话,一副心中有数的架势。
“不说啥了,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造化。”
“灿哥儿一家,这些年也是为大隋立下了汗马功劳!”
“忠心耿耿守卫边关这么多年,论到谁家,都应受到到朝廷的优待!”
李靖还是知道些干亲家和皇室的关系的。
只是,这等秘密谁也不能随便乱说,即使是家人也不行。
弄不好,还会招致杀身之祸。
“好啦,都是一家人,别的话就不说了,咱们共同干杯!”
“为家业振兴,子孙发达,干杯!”
所有人,照着李靖的提议,全都举起杯子,喝下了团圆酒、祝福酒。
晚上,书房里只剩下阿布和李靖。
“干爹,你说现在的大隋,还有多少安稳的日子?”
阿布毫不掩饰,直接问道。
“什么?你听说什么了?”
李靖脸色大变。
现在的阿布,在李靖眼中,早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干儿子,或者是东宫的左武侍率。
杨子灿,阿布契郎,千真万确是一头披着羊皮的老虎!
还是一只那种随时可以择人而噬的东北虎!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到中年的李靖闻之惊心、记忆深刻。
“到目前为止,全大隋爆发大小叛乱一百二十三次!”
“截止本月中,已被朝廷剿灭八十九支,共计歼灭、俘虏匪众三百二十一万。”
“现在,还有三十四支尚未扑灭。”
“这之中,匪众规模达五十万以上的有五支,且已经让朝廷吃了数次败仗。”
“据可靠消息,中等规模的乱匪,在朝廷大军的挤压之下,有合流成势的趋向。”
“如此之下,你感觉这安宁还能持续多久?”
阿布不动声色的陈述数据,就像是宣读一份报告一样。
“这,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得来的数字?”
“这么精确?”
李靖听得越来越惊。
他看阿布的表情就知道,这些数字一定准确无比。
并且,可能还有更为详细的东西,这家伙并没有全说出来。
这,就可怕了!
什么是料敌于先,知己知彼?
恐怕是朝廷,甚至是当今的广皇帝,说不定都不会得到这么清楚、这么详细的内患信息。
否则,广皇帝他还能安心地去边远之地,去高歌攻打高句丽吗?!
欲攘外者,必先安内!
这,都是谁都知道的治国理政大道理。
广皇帝越是能放心大胆地去做他愿意干的事情,就越表明他不了解国情。
或许他根本就没意识到,大隋的内忧,已经到了多么严重的地步!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渠道和手段!”
“将来有一天,您成为了我的大将军,您自然会知道,这些数字从哪儿来!”
“关键是,现在大隋大军外调,必然造成内部空虚!”
“所以,这正是那些乱匪们,乘机兴风作浪的好机会。”
“所以,干爹,你要做好准备和应对。”
“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县,也可能会受到莫名的巨大冲击。”
“往远处看的话,就需要用您睿智的目光,能看多远看多远。”
“别到时候,搞得措手不及!”
阿布,振振有词,说得煞有介事。
“这么说,大隋……”
干爹的眼神有点复杂。
一种苦涩的表情,浮现在他那张仍然英挺、清矍的脸上。
“皇帝,有点太急了。”
“有时候,慢一点,缓一点,效果可能会更好些!”
阿布就像一个化外之人,冷言而观。
“干爹,有一位仙人告诉我一句话,风口来了,肥猪也能上天。”
说完,阿布给发呆的干爹,将茶水倒满了空空的茶杯。
“风口?风口在哪?……”
干爹下意识地抓住茶杯,放在嘴边,喃喃而语。
辞别干爹一家,阿布和妻子儿女,又回到了大兴城里。
他又开始了在西京大兴城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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