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伽罗抽走了阎部长手里的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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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睿也抽走了孟仲手里的清单。
两人似乎都看出了问题,但其余人却还是懵的。
“九件镇国之宝,集齐的就是国运。”宋睿猜测道。
“没错,它们与定国剑一样,有灵有运,这是肯定的。”梵伽罗点了点清单,问道:“人杰是什么?”
阎部长等人拿出手机百度。
孙馆长和刘副馆长倒是知道,但是他们不想与梵伽罗这个搅屎棍说话。
宋睿答道:“人杰就是才智杰出的人。”
梵伽罗颔首道:“没错,人杰就是才智杰出的人。看看这份清单上的文物,它们或出自人杰之手,譬如书圣、画圣、匠圣;或常年被人杰带在身边,譬如佛陀、大巫、得道高僧。无需看见真品我也知道,它们的灵韵和气运必然能与天材地宝相媲美。现在你们看出问题了吗?”
阎部长等人凝神思考。
宋睿略略一想就明白了:“隐藏在这桩调包案背后的人,似乎只需要带有灵气和气运的文物,没有灵气和气运的,ta一件都没看上。”
刘副馆长仿佛发现了一个重大.bug,指着定国剑高声嚷嚷:“那你们怎么解释这柄剑没被调包的原因?”
孙馆长看了这位老搭档一眼,脸上浮现难堪的神色。不过他知道,对方也是气糊涂了才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
但别人似乎并不觉得这句话愚蠢,于是纷纷追问:“是啊,带有灵运的宝物都被调包了,怎么唯独不调包这把剑?”
宋睿瞥了孟仲一眼,解释道:“因为这把剑,造假者根本无法仿制。它的合金成分是我们现有的科学技术都分析不出来的,几千年过去了,它不锈不蚀,锋利如初,整个剑身布满幽蓝色的格纹,仿若水波冰裂,没有任何一种金属材料可以做成这个效果。它的铸造技艺已经失传,一旦弄来一个赝品,立刻就会被看出破绽,所以造假者放弃了对它下手。”
宋睿忍了又忍,还是质问了一句:“你们都不读史书的吗?”
阎部长老脸微微一红,孟仲却反驳道:“你说的这些好像不是常识吧?”
宋睿转过头,继续盯着定国剑,懒得与这些孤陋寡闻的人搭话。
梵伽罗把手掌贴在玻璃展柜上,沉声道:“是的,正是因为它的独特,所以逃过了一劫。这些文物均属华夏瑰宝,或镇国、或传世,即便被带到外界也根本无法出手,因为没有人敢买,谁买谁就是华国的敌人。那么下手的人为的是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阎部长被问住了。
孙馆长气哼哼地说道:“所以没有谁敢把主意打到这批文物身上,它们都是真品!”
梵伽罗连个眼角余光都未曾施舍给孙馆长,只是长久地凝视着那柄宝剑,继续道:“从造假者的动机来判断,我大概可以猜到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他们又是哪种人?”孟仲目光灼灼地盯着梵老师的背影。
“天材地宝也含有大量灵运,那么你们知道它们的作用是什么吗?”梵伽罗头也不回地问道。
阎部长和孟仲都是老干部,对这方面的知识并不了解。天材地宝不是玄幻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
宅男小李连忙举手:“我知道,天材地宝可以洗髓伐经,让人脱胎换骨!”
“没错,天材地宝所蕴含的灵运可以让一个普通人瞬间冲破凡胎俗骨的桎梏,变为灵者。灵者就是像我这样的人。”梵伽罗的手掌沿着玻璃柜虚抚过剑身,一字一句沉声说道:“所以,这些文物也与天材地宝一样,可以让人晋升到另一个层次,也就是所谓的超脱世俗。但文物里的灵运不像天材地宝,只要吃掉就能取用,而是需要特殊的手法。所以我敢肯定,做下这桩案子的人必定是玄门的人,动机是为了掠夺这些文物里的灵运,为自己所用。”
“又是玄门!”阎部长一听这两个字就冒火。他最近跟玄门的人结了大梁子,几乎每天都有玄门的修者来拜访他,只为了给天水派说情。
孟仲立刻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一条。
宋睿却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如果这些文物里的灵运被掠夺了,它们会怎样?”
梵伽罗回过头,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他走到一个装饰柜前,抽走了插在柜子上的花瓶里的一株百合,沉声说道:“看见这支花了吗?它为何如此娇艳?因为它体内的生机还未完全消散。生机与灵运的运作方式是一样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甚至没有什么区别。”
梵伽罗用细长的手指抚弄着这朵百合,动作是那般轻柔,说出口的话却冷酷至极:“当我掠夺了这支花的生机,它会变成一地尘沙。”
孙馆长和刘副馆长齐齐发出一声嗤笑。掠夺生机、灵运?梵伽罗这是在说神话故事吗?
然而下一秒,两人不以为然的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只见梵伽罗瓷白的指尖由上至下地拂过,那娇艳欲滴的百合便也顺着他的垂怜一寸一寸枯黄、焦干、折断、散落,被空调里的暖风轻轻一吹就变成了细细的尘沙,飘到了看不见的虚空里。
这奇诡的一幕看呆了所有人,唯独宋睿立刻握住梵伽罗的手腕,用担忧的目光盯着他的腹部。
梵伽罗早已层层加固了腹内的空间,不允许那株藤蔓发作,于是微微摇头,暗示自己无事。
宋睿无法放开他的手腕,掌心不由沁出一层细汗。
阎部长等人从震惊中回神,后知后觉地感到了难以言表的恐惧。如果说被掠夺了生机的花朵会变成尘沙,那么被掠夺了灵运的文物,是不是也会四分五裂?
想到那样的后果,孙馆长立刻捂住胸口,声嘶力竭地叫喊:“不会的,你胡说!你这是在危言耸听!我们馆内的文物肯定都是真的!它们绝对没被替换!”
从事这一行几十年,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更愿意相信孙馆长的判断。那些文物是真的,肯定是真的,它们绝对不会变成尘沙,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它们是华夏的传承!是老祖宗留给全民族的财富!谁舍得对它们下那样的狠手?
就在此时,实验室打来电话,轻快地说道:“阎部长,我们首先鉴定了那只粉彩老寿星瓷瓶,它是真的。其余文物还在鉴定中,不过专家看过之后都说是真的。这桩案子应该是个乌龙。”
阎部长外放了这通电话,于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孙馆长和刘副馆长更是哈哈大笑了几声,表情十分畅快。
梵伽罗摇头道:“你们的鉴定结果是错误的,我亲自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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