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再贪墨无能,自有朝廷定罪,他若一刀将人砍了,就是越过朝廷法度,私下论罚,藐视皇威,那顾韫就成了有罪之人。
何况这朝堂暗潮汹涌,周放头上牵扯着不知道多少人,不管是申添,还是司礼监掌印程英,这两位在朝廷势力盘根错节,都是动不了的角色。
“滚下去干活!”暴雨浇注在人头顶上,顾韫看着堤坝,心急如焚,将周放踹向河道。
周放的手臂和被砍掉的耳朵仍在流血,在大雨的冲刷下顺着水流淌落地上,他疼得脸色煞白,却不敢反抗,顾韫胆子太大了,周放能感觉出来,他是想杀了自己。
他不想死,他的命不能丢在潭州,只要熬到回京,他就能苟活下来。
就算顾韫抓到他贪墨官银,顶多也就是个革职查办的下场。
单凭周放,他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侵吞这么多的朝廷官银,牵扯到的背后之人,不可能不保他。
周放从满地的泥泞中爬了起来,走到堆积的沙袋旁,费力的扛起,颤巍巍的往河道中走。
惊闻顾韫持剑杀进驿站,把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周放抓去修筑堤坝的潭州知府范栗匆匆做轿赶了过来。
“大人,咱们到了。”轿子停下,有衙差出声道。
范栗一把撩开帘子,急忙下了轿,由一旁衙差撑伞往河堤旁行去。
这样暴雨脏污的天气,他原本舒舒服服的躺在小妾的床上,可这位顾小侯爷行事实在太无法无天,连都水清吏司都敢砍打,他这知府哪里还敢窝在家里不露脸。
走近瞧见顾韫和那位刘公子都淋在暴雨中,而穿着官服的周大人竟十分狼狈的在河道里抗沙石,范栗心中一凛,皱眉朝身旁撑伞的衙差驱赶道,“滚滚滚,快把伞给收了。”
然后做出匆匆忙忙赶来的样子朝顾韫跑去。
“顾小侯爷,下官来迟了!”范栗一脸惭愧的道,“这修筑堤坝本该下官和周大人盯着,却劳烦您大雨天的守在河堤旁,下官失职啊,都怪下官的身子不中用,前几日病倒一直下不来床,方才病中惊醒,才知外面竟下了这样的暴雨……”
顾韫冷冷的朝他觑了一眼,打断了范栗惺惺作态的长篇大论,“范知府来的正好,人手不够,你去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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