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灶房多做一人的饭菜,复坐回矮塌上,又拿起了先前所看的书册。
陆瑾端起茶水漱了漱口,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脱了脚上的靴子,也上了矮塌,“顾小侯爷闹腾得凶,潭州清淤官银贪墨一案圣上下旨要大理寺彻查,我们锦衣卫也跟着忙得脚不沾地,这几日都在拱卫司轮值,顾不得来看你。”
余启蛰没从书上抬眼,只淡淡说道,“圣上偏宠安南侯府,顾韫又在潭州泄洪有功,此事总要有个交代。”
陆瑾扯了个软枕靠在身后,轻嗤道,“圣上未必是要给安南侯府交代,那清淤的官银本是圣上要用来修建道观的,言官上谏好些时日都未曾劝动圣上下拨官银,亏得程英……好本事,使圣上改了主意。”
提到那位司礼监掌印,陆瑾自觉将他的名讳压低,又继续道,“圣上都没能动用那些官银修建道观,反叫一个小小的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给贪墨了,难免龙颜大怒,要彻查泄愤。”
“工部都水清吏司周放是谁的人?”余启蛰抬眼,出声问道。
陆瑾细细说道,“工部尚书应是清流的人,素日与申添一党来往不多,说来也是奇怪,周放不过一个小小的五品官,豁出天大的胆子,怎么敢贪墨这么大一笔官银,不止潭州,江北泗河流域的澶州、闵州、儋州的官银都对不上数目,国库拨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到各州府清淤的官银拢共不足二十万,那群贪官真是丧心病狂!”
余启蛰捏着书册的手轻轻摩擦,沉思了一会儿,“清流的人不会动清淤的官银,你先前曾说首辅申添正讨好于程英,既清淤是程英劝动皇上的,申添一党焉会阳奉阴违与程英作对?”
陆瑾也不解的挠了挠头,他是习武之人,本就对朝堂内的弯弯绕绕不甚清楚,“那这官银难不成长翅膀自个儿飞了?左右跟工部离京清淤筑堤的官员脱不了干系,官银可是经了他们的手没的,周放已被收监拱卫司,圣上虽着大理寺主审此案,但相关要犯却都扣押在拱卫司里,许是对刑部大牢放心不下,可见是要将此案彻查到底。”
余启蛰蹙了蹙眉,他心中隐隐浮现一个念头,就在这时,宋婆子端了粥菜进屋,余启蛰便未再开口,与陆瑾下了塌去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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