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军训的,没有一场戏简单,明天不拍床戏就拍你们俩的行刑戏,你选一个吧。”
说一千道一万没有吊用,彭一伟决定用一天时间把两人的人物关系建立好。
葛曼犹豫的看向乐言,乐言回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都可以,拍什么都行。”
他这次来滨城已经做好脱一层皮的准备了。
来吧随便你们怎么折腾。
葛曼想了想,抬头对乐言说:
“那咱们先简单拍个床戏吧,给你些缓冲时间。”
乐言虽然嘴上说的怎么都行。
但心中一万个草泥马经过,什么时候床戏前面可以跟‘简单’这个形容词了?
当晚8点,乐言拿到了明天的拍摄剧本。
和之前拿到的那份很类似,又是一个没有头没有尾的片段,但人物背景介绍略详细了一些。
乐言扮演的角色小漠是伪政府司令官的侍从,因外貌出众被司令的女儿,葛曼饰演的大小姐顾芳蝶看中招入麾下,两人对外是主仆关系,实则小漠是顾芳蝶的男宠。
在滨城搭建的这个别墅景是顾芳蝶自己的家,小漠被她安排住在这里。
而明天要拍摄的第一场戏果然是场床戏。
乐言来之前已经报备过了,李亦然知道他要拍的内容大概是什么。
大家都是搞艺术的,为艺术献身这种事情互相都能理解,不会较真。
所以乐言担心的不是后院起火,他是有些磨不开面子和葛曼拍这种剧情
你打我,我能忍。
但你让我亲你臣妾做不到啊!
他和葛曼明显是大前辈和后辈的关系,葛曼又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恩公,这让乐言怎么下手和下嘴?
而且无论是学校还是系统,都没人教过他床戏要怎么拍.
第一场戏就上这么高的难度,他有点顶不住了。
正在他焦头烂额的在网上翻找‘床戏’素材找灵感时,房间门突然被人敲响。
倪震起身去开门,看到来人他愣住了,有些疑惑的问:
“你找谁?”
眼熟,但不认识。
乐言在屋里听到一个贼耳熟的声音:
“乐言在里面吗?”
不等倪震反应,乐言跳起来,一个大跨步蹿向门口。
我的天老爷!
“您怎么来了?!”
邓雪峰把围巾摘下来,和倪震错身走入房间。
倪震想拦,被乐言制止住:
“这是邓老师!”
那么大的腕儿不认识了?
你还给我讲过他的八卦呢!
倪震赶紧把门关上,抱歉的对邓雪峰说:
“抱不好意思,没认出来。”
邓雪峰现在怎么这么邋遢了?
这还是中老年偶像,叔圈的天菜吗?
乱糟糟的头发,破旧羽绒服,还没刮胡子,都快赶上外面的流浪汉了
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啊?
这么沧桑了呢
邓雪峰没有和乐言寒暄,坐到沙发后直奔主题:
“剧本拿到了吧?”
乐言坐到他的身边把剧本递过去。
趁着邓雪峰看剧本的功夫,他对倪震说:
“点些外卖,暖和的。”
邓雪峰进来时还带着寒气,显然刚从外面进来。
乐言甚至怀疑他刚下飞机。
今天可是周五下午邓雪峰还有表演课要上的。
“您喝酒吗?”乐言试探性的问。
他只和邓雪峰吃过一碗拉面,对他的秉性一点都不了解。
这个时间在滨城能点的可能只有小烧烤了。
给您配点酒?
邓雪峰对他摆摆手:
“我晚上和别人吃,咱们说正事吧。”
乐言马上想明白了:
“您来见彭导的?”
乐言的房间号码只有剧组知道。
邓雪峰直接敲门,说明他认识剧组里的人。
再结合邓雪峰曾经说过和彭一伟合作过几次,那一会儿大概率是和彭一伟吃饭。
邓雪峰接过倪震递来的热水喝了一口,绕开自己为什么来滨城的问题,边看剧本边问乐言:
“你现在是什么想法?有什么问题吗?”
乐言的脸马上垮了,像看到亲人一样委屈的说:
“明天第一场戏是床戏.这怎么拍啊?”
邓雪峰抬眉看了他一眼,语气复杂的问:
“你没有经验?”
你要说你不知道什么是床戏,那我真的没办法了。
你先去了解下,咱们再聊。
我能教你的东西不包含这些
但网上很发达,你一准能学会。
乐言尴尬的摇头:
“不是,是我不好意思和葛老师”
邓雪峰把剧本放到茶几上,语气严肃下来:
“情欲也是情绪的一种,你可以和葛曼交流其他情绪,为什么不敢和她交流情欲?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你应该从解放天性开始重新回炉。”
乐言低下头不敢吱声。
邓雪峰靠到身后的沙发上,更加严厉的说:
“导演喊‘开始’后,演员要忽略现场的机器、灯光和工作人员,甚至忘记自己是谁,只记住剧中的人物。你是小漠,顾芳蝶是你的金主,如果你那个时候还在想葛曼是谁,葛曼怎样,那我建议你现在赶紧离开这个剧组,别在这丢人了。”
乐言的头低的更深了。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对邓雪峰的恐惧。
邓雪峰抖了两下剧本:
“床戏跟你之后要拍的行刑和虐待戏码比起来,像幼儿园一样简单,这场戏的人物内心逻辑多简单啊?没有一点难度,就是一条毫无波澜的大直线,乐言,你有些让我失望了。”
邓雪峰的话,像钉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捶入乐言的心里。
床戏的人物内心逻辑确实很简单.
葛曼也是照顾了乐言的情况,给他找了个最简单的开局。
乐言醍醐灌顶般拍了拍脸。
你再纠结什么啊乐言?!
邓雪峰教育了乐言20多分钟,他围绕的点已不在是明天那场戏该怎么演,而在于演员是什么。
“演员是在舞台上塑造活生生人物形象的人,演员是一个职业,演员的意义是塑造形象给老百姓看,丰富他们的精神世界。想吃演员这碗饭,你的关注点应该在人物如何演绎得更好上,而不是你自己的各种问题。”
半小时内,乐言的房门第二次被敲响。
倪震再次起身去开门,这次站在门口的是彭一伟。
他没有进屋,扯着嗓子在门口喊:
“结束了吗?你们天天见,我都多少年没见你了?你匀给我们点时间不行吗?”
邓雪峰站起来系围巾,同时小声对乐言说:
“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明天别让我在片场教你怎么演床戏,我丢不起那人!”
乐言的脑袋从裤裆里猛地抬起,骤然瞪大眼睛问:
“您明天要去片场?!”
天呐!
我的老师要现场看我演床戏?
我还活不活了?!
刚做好的那点心理建设又要崩塌了!
邓雪峰没有理他,出去和彭一伟离开了。
电梯间。
彭一伟笑着问:
“一来就训他?乐言脸都白了。”
邓雪峰双手背后语气平淡的说:
“我的学生,我想训就训,你有意见?”
彭一伟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哪敢啊?快走吧,鲍滨和曼曼到好久了,就等你了!也只有你能让我们仨等着。”
这个邓雪峰谱儿太大了。
让一桌子大导演,大影后等着,落地死活要先来见乐言。
彭一伟可算是见识到什么是打是亲骂是爱了.
他对乐言是真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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