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将要开始,他们几人自然不是主角,寻了个角落处专心品尝起各色珍馐。
美酒甜醉,孟婵只抿了几口脑袋便晕乎起来,腹中爆开一团灵力的同时也传来一股异样。
她心头一突,立刻运转功法将酒气逼出,随着指尖腾起氤氲水汽,脑袋立刻恢复清醒。
暗松一口气,孟婵再不敢碰酒杯一下。
陈宽见她这副模样打了个满是酒气的嗝儿,凑过头来打趣道:“孟小妹,你这可不行啊!”
“咱们道修不妄造杀孽,能用来消愁的也就只有酒了,你要是不习惯这滋味儿,日后怕是难挨!”
孟婵轻笑:“既如此,便不生愁。”
男人摸着背在腰后的大斧,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哈哈哈!人生在世,哪有不愁的!呜呜呜!”
宴席繁长,听着另一头同辈们对盛筠望的奉承孟婵只觉得乏味,直到喝高了的季彦聪讲起他曾经的风流韵事才觉出几分趣味。
“断桥边,陈姑娘睁着一双泪眼不舍得我走,口中还道‘是男人又如何,是男人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唉,可是和你在一起,我自卑啊!”
“哈哈哈!”
“要我说陈‘姑娘’说得不错!你们就该在一起!”
季彦聪给了陈宽两拳后端起酒杯:“来!咱们一起喝一杯!”
“敬相遇!敬今朝!”
“来!敬相遇!敬今朝!”
孟婵也被这一刻的氛围触动,以茶代酒碰杯后猛灌一口。
虽没有顺利前往青州,但这一刻,她觉得在春渐岛上停留几许也算一件幸事。
这才是人生。
暖黄的烛光下焚香袅袅,热气浮上双颊,面庞如春日桃花靡靡潋滟,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水中,不想再多动弹一下。
直到宴席结束,被街头冷风一吹脑袋才多了些清明。
重楼之上,盛穆愉寻着那角青裙,表情怅然若失。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并未转身,只是带着几分忧愁:“大哥,这也许是我和孟姑娘的最后一面了。”
“其实见到孟姑娘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可是那时候我还不明白。”
他低下头去,就什么?不明白什么?都藏在烛光照耀不到的阴影中。
盛筠望并不言语,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直到少年转过身来,抬起一双清亮的眸子,像是要看到他内心深处:
“哥哥,你是不是也......”
盛筠望没有让他说完,只是道:“穆愉,有所得便有所失。”
“我选择了盛家,婚姻注定要与家族利益挂钩......得失之间,我看得明白。”
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我也明白,所以我给了孟姑娘前往青州的船票。”
他笑了,带了一点点的甜和一点点的苦:“我配不上她。”
盛筠望揉揉他毛毛躁躁的头顶,声音很柔,像是晚风:“那就学着靠近她。”
盛穆愉感受的到服用木属造化果后更加稳固的根基。
强一点,再强一点,他就能离她更近一点。
可是在往后很长很长的岁月里,他注定要无数次的回忆起那位在街头不小心撞到他后背的少女,
想起那时的清风,那时的暖阳,那时心中突然升起的悸动。
所幸,都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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