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朝朝一步,两人几乎相贴在一起了。
就在朝朝觉得不妥想要挣扎时,就听苻宗低头在自己耳边低声说道:“阿姐听好了,我不是苻宗,不是你弟弟!”
“啊?”朝朝有些懵,忘记了挣扎,微张着的嘴昭示着她对这个消息有多震惊。
可她这样的神情看在苻宗眼里就另有一番滋味了。他没再压抑自己,对着粉嫩的唇瓣吻了下去,微张的双唇像是诱人品尝的邀请。
他如何能拒绝呢。
少年的亲吻有些疯,朝朝被箍得有些疼,用力踩了一脚自我沉醉的人,才艰难地将人推开了。
一时两人都有些说不出话。
许久,还是苻宗转身去将屋里的灯点亮了。
朝朝还站在原地,眼睛随着苻宗的一举一动打着转。
提防之心,显而易见。
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不是苻宗?
可他明明就是三年前的苻宗呀,眉眼举止都有小时候的样子。还有刚刚他还亲了自己,深吻的那种。
“阿姐是打算一整晚都站在那里么?”
苻宗任她打量了好一阵,索性外面已经宵禁了,他有一晚上的时间跟阿姐说话。
“阿姐过来坐!”苻宗指了指他身边的椅子说。
朝朝见他有要过来拉自己的意思,这才迈步过去,不过没有坐在他所指的椅子上,而是选了他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不苻宗那是谁?”
“我本姓纪。”苻宗抬手翻开两个杯子,先倒了一杯茶推到朝朝面前。
“我姓纪,名明宿。”苻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接下来要说的故事可能有点长。
纪明宿?
听着怎么有些耳熟,朝朝不确定地看向苻宗。
苻宗浅浅一笑,只是这笑容里夹杂了太多的冷漠与伤感更多的是讥讽。
“没错,就是阿姐想的那样。前几天死了的纪家大爷的次子纪明宿,那原本是我的来处。”
“那你怎么到的宫里?”
“在我六岁那年,我被祖父换去了冷宫成了废后之子苻宗,而真正的苻宗则代替了我的位置,成了纪家一直身体孱弱不见外人的纪明宿。”
他和真正的苻宗本身就是表兄弟,幼时长得相似,最重要的时候,从小在冷宫里长大的苻宗,几乎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长相。
“他们,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朝朝气愤地微微发颤。
苻宗见此,手里的被子几乎要被捏碎,阿姐是介意自己顶替了阿弟的身份了么?他从小得到的阿姐的关爱也都是偷的他人的么?
朝朝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啪’的将被子砸在桌面上。“他们怎么敢这样对你,难道他们不知道将你送进冷宫里很可能你会死么?”
苻宗猛地抬头,灼灼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他对面的人儿。他的阿姐在为他打抱不平,他的阿姐没有因为他不是苻宗而嫌弃他,不要他。
“阿姐!”苻宗这一声阿姐,隐隐带上了不为人知的委屈。
“他们为何要这么做?你不也是他们纪家的孩子么?”朝朝的拳头捏着紧紧的,她可以想象如果当时不是她在冷宫里时时给他带吃的,指导他锻炼身体,他很有可能就跟原主那个世界里一样,落得个跟着纪皇后一起病死冷宫的下场。
积压在心头多年的不忿在这一刻尽数消散,苻宗忽然觉得即使他曾被纪家抛弃了,但因此得到了阿姐的爱护与陪伴,这笔买卖似乎也不错。
他饮了一口茶水,说道:“他们用一个身体不好,不知能不能活到成年的孩子换一个将来可能带着纪家翻身的皇子,绝对的划算。”
“你---”朝朝张张口,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什么都抵消不了纪家对他的伤害。
苻宗笑笑,无所谓道:“那时候的我不明白一夕之间,我的父亲母亲和兄弟姊妹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整天只会骂骂咧咧的疯女人,以及永远走不出去的四方天。
我先是很想他们,后来又恨他们,恨他们为什么抛弃了我。可我还是会时不时想我的家人,我想只要他们将我带回家,我还是会原谅他们的。
可是没有。我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我的家人。我彻底被他们抛弃了。”
朝朝想起了第一见到他时,小小的一个人蹲坐在檐下的台阶上,双眼无神地看向远方,像一个历经沧桑的暮年之人似的。
还有她第一次抱他时,他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
原来,那个时候他心里是那样苦。怪不得一直都是不理人的态度,直到被自己砸到了头,才将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了些。
朝朝不觉眼眶发热,她伸手拍了拍苻宗垂在桌面的手,道:“没关系,他们不要你,阿,我要你!”
她本来想说阿姐要你的,但是他现在已经表明自己不是苻宗了,她又改了口。
“谢谢阿姐!”苻宗顺势反手包朝朝的小手,“我虽不是苻宗,但我永远是五月的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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