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望向将冯柯绑来的中军,中军点点头,证明冯柯所言不虚。
“相公,此事下官或可解释。”柳明诚插话道。
“你说。”
“关于火药配方一事,下官也曾问过犬子,犬子答曰少时曾在家中的书上读到过。”
柳明诚所说的家中自然指的是宫中,李至德心知肚明,他顺水推舟:“哦,那便不足为奇了!大公子家中藏书甚巨,有些许奇闻记载亦未可知。”
李至德让人将冯柯松绑,语气也缓和下来:“冯军使,你既说按新配比做的火药威力更甚,可有成品让本官开开眼界呀?”
“有的有的,此处不便,请相公移步军营之中。”
很快,李至德带着柳明诚、冯柯及少数随从打马来到马军军营,冯柯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将一众上官安排的远远的,引线也拉的比较长,点燃引线,只听一声巨响,地表轻微震颤,砂石、泥土扬起了两三丈高,地上出现一个直径约三尺、深约一尺的大坑。不远处传来军马嘶鸣之声,显然也是被这巨响吓着了。
李至德大为震撼,立刻跟冯柯要了火药配方,冯柯当即将配比及捆扎之法写好交给李至德的幕僚。
柳明诚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改进后火药的威力,心中也震惊不已,那小子还说自己“大体知道点儿”,谦虚,绝对是谦虚!
“冯军使,你立了大功啊!”李至德有些激动。作为一路诸侯,他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对于火药在军中应用的重要性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冯柯改进火药有功,擢升为营指挥!”
“秉相公,卑职不敢居功,这都是大公子的功劳啊!”连升两级,这让冯柯有些惶恐。
“大公子有功,你亦有功,不必推辞!”李至德摆摆手。
“多谢经略相公!”
众人回到公主府,恰见去仁德堂问事的人也回来了:“回相公,仁德堂确实进了一批硝石,总量约为千斤,售卖于柳大公子,进货、交接文书凭证在此。”仁德堂的事,韩炎已抢先一步做好了安排,故此并没有查出什么破绽。
“既然如此,本官以为此事已查明。大长公主府农庄之硝石为柳大公子购买所得,马军中所差之量乃正常损耗——冯指挥抓紧上报、补办相应手续即可——二者并不相干,仅因数量巧合而使人误会而已。柳别驾与此事无渉。本案具结。”
“相公英明!”柳明诚、冯柯躬身道。
事已查清,李至德便要告辞而去:“今日来的匆忙,本就失礼,不敢再叨扰了,大长公主殿下那里老夫就不去辞行了,请德甫代老夫告一声罪。改日有空,老夫定当专程来拜会大长公主殿下。”
柳明诚自是百般挽留,但李至德坚持要走,他也只好送至府外。
李至德正要上车,忽见府中小厮端来一个锦盒,原来是祁清瑜送给李至德的谢礼,感谢他还儿孙清白。李至德打开一看竟是一只水晶碗,晶莹剔透,浑然天成。
柳明诚自然认得此物,那是去年柳翀送给祁清瑜的生日礼物,祁清瑜爱不释手,今日竟送给了李至德。
李至德连连推辞:“此物过于贵重,老夫万万不敢接受。殿下好意,老夫心领了。”
柳明诚则一再称:“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世伯万勿推辞。”
二人一番客套,最后李至德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礼物。
上车以后,马车将要起步之时,李至德突然撩起车窗的帘子:“德甫,贵府家令家里是不是有位公子今年要参加秋闱啊?”
李至德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柳明诚一愣,李至德见状笑了:“看来,德甫对令堂的属官不甚了解呀!哈哈......走吧。”言罢放下窗帘,马车起步而去。
柳明诚知他必有所指,便扭头吩咐了手下心腹几句,又叫来韩炎附耳说了几句。
回府后,柳明诚跟祁清瑜叙述了今日之经过。
“李公倒也没有存心为难,雷声大雨点小,做做样子而已,否则不会如此轻易过关。”柳明诚说完后总结道。
“毕竟是三朝元老,精明得很,粘上毛比猴儿都精,还能这点分寸都没有吗?来走个过场,既彰显他公正无私,也能借机敲打敲打你,一箭双雕!他还说什么别的了吗?”
“临走时点了个人。”
“谁呀?”
“呃......是蒋家令。”
“哦?”祁清瑜大感意外,“我的人?!立刻去查,查实了再说!这水晶碗还真不白送!”
“已经着人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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