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却没有通过鸽子传递,而是悄悄送到了岐国公府,经由罗汝芳送回了望州。
柳翀收到飞鸽传书后,也觉得此事有趣,便提笔录了一首应时的小词传了回去。收到回信,桑玉奴不敢耽搁,便上门求见杜心悦。杜心悦原本怕她也如那些庸人一般借机上门送礼,便不打算见她,及至听得丫鬟说她是空手上门的,又改了主意,让她到花厅相见了。
“奴家桑玉奴见过杜小姐。”桑玉奴规规矩矩地见了个礼,“上次索诗一事,奴家向敝东禀报过了,东家埋怨奴家太过唐突,又道是不能白收姑娘的诗,因此回赠一首,以表谢意。”言罢便从袖中掏出一页纸递了过去。
杜心悦接过一看却是一首《眼儿媚》:
风日迟迟弄轻柔,花径暗香流。清明过了,不堪回首,云锁朱楼。
午窗睡起莺声巧,何处唤春愁?绿杨影里,海棠枝畔,红杏梢头。
反复吟诵几遍,越看越觉着好,便问道:“桑掌柜,敢问贵东家是柳别驾还是柳大公子?”
“是大公子。”
听说是柳翀,杜心悦一时竟起了些许争强之心,便道:“桑掌柜稍候,待我回诗一首。”说完便转向后堂,不多时丫鬟送出一页纸,交给桑玉奴后便送她出府了。
两日后,柳翀便收到了杜心悦的诗:
池塘渴雨蛙声少,庭院无人燕语长。午枕不成春草梦,落花风静煮茶香。
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心态,当即又回了一首:
开尽荼蘼白昼沉,枝头声已变春禽。落花莫遣东风恼,小立闲庭爱绿阴。
此后,二人便通过桑玉奴诗书唱和,吟遍春夏秋冬,等着对方的回诗成了一种习惯,若是多日没收到,便难免惦念与牵挂;若是收到了,暗中便有些小小的欣喜。虽然二人都极默契地只谈诗词不提其他,但诗以咏志,词以表情,天长日久,不知不觉,对方在自己心中便不再只是个名字了,一分情愫悄然种下。
而且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将此事瞒了下去,杜心悦这边每次只是打发贴身丫鬟借出去采买之机去见桑玉奴,而柳翀这边却是只跟桑玉奴飞鸽传书往来,旁人只道他们传的是生意上的事情,因此无人知晓机宜,即便韩炎也只是知道京城那边有个女子与少主有诗词往来,却不知那女子的身份。
桑玉奴的另一封信也很快便递到了柳明诚的手中,这个消息来得正及时,本来还愁太医院那边的消息不好打听呢,没想到居然通过此事确认了。
读完了信一丝冷笑浮现在柳明诚的嘴角。
果然看不清东西了么?只怕眼镜也治不了你的眼疾吧?
老天爷要收你,这可怨不得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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