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延年没有再反驳,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
“另外,还有件事,”承平帝有些为难地看了杜延年一眼,“就是德甫的封赏。前次治蝗一事他有功而未得赏,朝中就有不少人为他鸣不平,朕没少为此挨御史的骂,你挨的骂更多,没错吧?”
岂止是挨骂,有的御史都差点把手指头戳到他鼻子上了,说他“因私废公”、“公报私仇”,最后还是承平帝杖打了几个御史才止住了这场风波。杜延年无奈苦笑:“柳明诚此人不能不防,臣便为此挨些骂也无妨。”
“可这次要是再不赏,就是把御史全打死了怕是也不成了。你看怎么办?”
“决不能让他离开望州。臣适才也想过了,只要他待在望州,哪怕手里有点兵也掀不起大浪,这一点陛下是对的,因为望州的地势决定了他想要有所作为便只能向西,而西面的郢州只要在陛下控制之中,那他就寸步难行。”杜延年分析道。
“不能升官那就只能封爵了,而且他此次平息暴乱、擒拿匪首,算是军功,也确实应该封爵。”
一个无权的虚爵倒也的确无所谓。
“封个伯爵吧,与他本来的品级也基本相当,再赏他五十护卫,你去和礼部拟个封号来。”承平帝边说边从案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臣遵旨!”
杜延年退下后,承平帝再次召见了林仲儒,并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他单独奏对。
“学道,林妃说那画不是出自你手,你说说怎么回事?”承平帝边问边将吃剩的果核投向了痰盂,但却没有投进去,果核落在了痰盂外面,承平帝不爽地揉了揉眼睛。
“呃......臣不敢欺君,那画的确不是臣亲笔所画,是......柳家大公子交给臣的。”林仲儒小心翼翼答道。
“柳家大......祁翀啊!”承平帝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见承平帝叫了柳翀的本名,林仲儒心里咯噔一下。
“那为什么不署他自己的名字?”承平帝皱了皱眉。
“是怕陛下误会。”林仲儒如实作答。
“哼!朕就那么小心眼儿吗?”承平帝有些不悦。
林仲儒额头渗出汗来,不敢言语。
沉默了许久之后承平帝问道:“那孩子——祁翀——他怎么样?”
林仲儒犹豫半天不知如何作答,最后憋出一句:“呃......和先帝长得挺像的。”
“朕没问你相貌!性情、人品、才能如何?”承平帝脸色沉了下来。
林仲儒后背冷汗涔涔,字斟句酌道:“臣与他也不过见了两三面,说不太准,只觉得他少年老成,也有些才干。”
“可堪为君否?”承平帝在御案前踱了三圈,突然冷不丁地抛出了一个送命的问题。
林仲儒吓得跪伏在地,不敢回答。
“学道啊,朕托付给你一件事。”承平帝语气缓和下来,“你还回榆东路去吧,守住郢州,如果他要反,你就给朕平了他;但若朕突遭不虞,那你就迎奉他回京即位。朕知道你是祁翌的外祖,让你不帮自己亲外孙而去帮别人这有些难为你,但是祁翌还小,这是保住他性命的唯一办法。朕思来想去,这件事托付给谁都不合适,你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臣遵旨!”林仲儒已经顾不上惊讶了,他战战兢兢接过赴任的旨意,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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