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再拜叩首,双手接过圣旨,供奉于香案之上。众人也都站起身来。
那内侍一改宣旨时的严肃,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向祁清瑜叩头行礼道:“奴婢内侍省左班副都知吕元礼恭请大长公主殿下金安。星霜屡变,殿下风采依旧,当真是福寿康宁!”
“吕都知快免礼。”祁清瑜也是满面笑容,命左右将吕元礼扶了起来。
吕元礼又转身向柳明诚道贺:“奴婢恭喜宁远伯!”
“同喜同喜,吕都知一路辛苦了,今晚下官当设宴款待中贵人。”
“多谢多谢。”吕元礼满脸堆笑,一抬头看见了站在柳明诚身后的柳翀,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忙趋前两步:“奴婢叩见大殿下!”
这个称呼一喊出来,厅中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各怀心思都不敢说话了。
最后还是柳翀先开了口:“这里没有什么大殿下,只有大公子。吕都知请起。”
吕元礼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便站起身来躬身道:“经年未见,有些忘形,大公子恕罪。”
柳翀在脑子里想了想,发觉对此人并无印象,便询问道:“你从前见过我?”
吕元礼恭敬答道:“回大公子,奴婢早年曾在大公子身边服侍过,只是那时大公子还小,不记得奴婢了。后来虽不在大公子跟前伺候,但在宫中也远远地见过大公子几次,大公子如今身量虽长,但少时容貌依稀可见。”
“哦。既是故人,那便不要客气,好好在这里玩几天再回去。”柳翀对此人印象不错,倒是真心留客。
吕元礼连忙道谢,柳明诚让管事安排他和身边随从的两个小黄门先住下,吕元礼自去休息不提。
宣旨之事告一段落,祁清瑜等女眷、孩童回到内宅,柳明诚留下柳翀、柳忱陪同,一起见了罗颋和杜含。
首先是罗颋,他有公事要办,自然是先公后私。
罗颋进来后拱手施礼:“卑职大理司直罗颋参见柳别驾!相公钧安!”
“罗司直是来提人的?”
“正是,奉邱寺卿之命,来提唐杰、肖贵到京候审。文牒在此,请相公过目。”罗颋恭恭敬敬递上文书,柳忱双手接过又转交给柳明诚。
柳明诚却摆摆手并未接过:“相关文书自有司法参军与你交涉,今日是在私宅,不谈公事,只叙私谊。廷硕,快坐快坐。”
罗颋收起文书,坐下笑道:“家父让小侄代问世叔好。”
柳明诚点点头:“惟师近来如何?”他最近州务繁忙,倒还真没顾得上与罗汝芳联系,对于他的近况不太了解。
“家父回京后便一直住在岐国公府上,每日教导柳恢、柳怀两位公子的学业。哦,对于二公子的学业他也是惦记的,此次还让小侄捎来了他此前所做的经义文章集选,送给二公子。”
罗颋对于父亲与柳明诚之间的许多事并不了解,只道父亲是柳家的西宾,因此只谈及学业,未及其他。
柳明诚心下了然,也不再多问。二人闲聊了几句,罗颋急于将公事办妥,就告辞先去州衙办事去了,柳明诚见他办事一板一眼,颇有乃父当年之风,倒也十分欣赏,便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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