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诚说了一大段话,有些渴了,停了下来扭头寻找茶盏,却见本来在旁边烧水的韩炎怔然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水都烧开了也不见他开始点茶。
柳翀见状过去拍了一下韩炎,他这才回过神来,拿起“砂瓶”开始点茶。
“您说的道理我也不是明白,违法成本大于犯罪收益,自然可以震慑人心,可我还是觉得‘族株’之法过于残酷。”趁柳明诚休息,柳翀谈了自己的意见。
柳明诚从韩炎手里接过茶碗继续道:“其实自汉以降,‘族株’之法已逐渐减少。比如说女子之连坐,汉时,未婚女子坐父母之罪,出嫁后不仅坐父母之罪,还要坐夫家之罪,到魏晋时便有人提出,男不得罪于它族,女独婴戮于二门,这太不公平,于是朝廷修改法令,规定株连不及于出嫁之女;后来又规定女子无论嫁否,株连一律不再处死,只是没为奴婢。而且,‘夷三族’之刑的范围也被大大限制,一般只以谋反、降叛、大逆等十恶不赦之罪为限,当然实际执行中偶有超出此类罪者,但都不以为常例。
至于隋炀帝首创‘诛九族’之刑则更是法外之刑,史书评价为‘生杀任性,不复依例’,绝不可取。”
柳明诚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又开始回答下一个问题:“再说这‘宁失不经’。法可以杀,可以不杀。杀之则恐陷于非辜,不杀之恐失于轻纵。二者皆非圣人至公至平之意。而杀不辜,尤圣人之所不忍也。故此,与其杀无罪之人,使之含冤而死;宁可失经常之法,而从轻以生全之。此为贤德之王政。然而自古以来,刑官沽名钓誉、不恤民命,苛刻重刑者名誉顿起,轻刑平和者反被批评为疲软无力、不称其职,朝廷考绩亦难脱此窠臼,故久而久之,刑罚滥用愈演愈烈,以至于今。”
柳翀茅塞顿开:“这就是急功近利之心用于司法之上而生成的恶果,是这个意思吗?”
“可以这么说。”
“能破解吗?”
柳明诚摇了摇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难呐!”
柳翀也知道这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暂时也就埋在了心底,不再问了。
之后,柳忱又问了一些经义上的问题,柳明诚一一解答。
午饭后,柳明诚回屋休息,柳翀、柳忱又在“述古楼”待了一两个时辰,待日头逐渐西斜的时候又将书收了起来,重新摆放整齐。
晚上,锦澜园前姑娘们开始摆放茶、酒、水果、鲜花,花前摆放香炉,然后焚香行礼拜织女,各自默念自己的心事。曼娘想着早日为冯家传宗接代,语兰希望那位没见过面的郎君是位少年英雄,婉月则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在哪里呢!
这一夜,多少少女都在心中企盼着自己的真命天子,自然也包括京城相府那位小才女,只是在想到未来的时候她似乎不经意的向东瞟了瞟,仿佛这一望便能透过重重山峦叠嶂将自己的心事传到那遥远的地方......
七月中旬,柳翀带着滕致远去了趟农庄,最近都是滕致远跟他出门的,一来是答应了滕巍帮他照顾儿子,二来也是带在身边观察观察为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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