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瑾皇后自惊蛰殿回转坤泰宫之时。
刚一踏入东暖阁,便看到顺启帝正手握书册坐于书案之后,而一双星眸却灼灼的望着自己,面上含春。
瑾皇后微垂螓首,略带狐疑的眨了眨凤眸。
为何她会觉得今儿晚上的皇上有些怪异?
他望着自己的目光,犹如年少大婚那日,盖头揭去之后,四目相碰之时,流露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彩。
而他此时噙在唇边的淡笑,好似透着一股傻气。一如那年忽闻自己初次有孕之时的乍喜。
“皇上!”
瑾皇后收了心思,莲步轻移至顺启帝身前,将要福身,便被他伸来的一只大掌托住。
“瑾儿回来了!与九儿那妮子聊得如何?”
说到女儿,瑾皇后不免忧上心头,“女儿将要远嫁,臣妾好似总有嘱咐不尽的话。”
“是我这当爹的无能……”
思及珑玥远嫁,顺启帝也愁上心来,一双大掌捧起瑾皇后略含轻愁的小脸儿,以食指抚过她眉心。
“皇上不可……”瑾皇后纤纤玉手封住顺启帝薄唇,阻了他未讲完之话。一时焦虑于顺启帝话中自怨自艾,却忽略了,那一个“我”字。
“九儿既然生为大昭的公主,那便有她不可推卸之责任,世事不自是不能尽如人意,这皆是命里注定。皇上是好君主,好父亲,九儿都明白的。臣妾也都明白……”
“你们母女就是太过明白了。”顺启帝于心中轻叹,“其实瑾儿可以任性一些的,就如寻常女子那般,让我可以有机会纵容你……”
“皇上?您……”瑾皇后猛然间发现,顺启帝弃了“朕”而以“我”自称。
“不要叫皇上,叫我正铎……”
李正铎,顺启帝的名字。
“这……”瑾皇后一时无措。
“叫我正铎……”顺启帝俯身,将头埋于瑾皇后颈间,轻嗅她发间的淡淡梅香,“快叫……叫正铎……”他此时的口气如同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正……铎……”瑾皇后语带犹豫。
“再叫!”
“正铎……”
“再叫!”
“正铎……啊……”
瑾皇后被顺启帝突然抱起,一声惊呼出口。
“瑾儿,我们歇息罢!”顺启帝将她置于跋步床上,俯身其上。
“可是……还没有……”洗漱宽衣四字还未说出,便被顺启帝森薄的唇封于了口中。
杏黄色绣有凤来仪的帷幔落下,在琉璃宫灯摇曳的光亮下轻轻抖动……
直至晨光微亮,顺启帝一夜无眠,目光灼灼的望着瑾皇后娇艳的睡颜,这是与他心灵契合的妻子。原来“妻子”两字是这般的美好,于唇边,顺启帝泛起一丝满足的笑意。
北疆,靖北王府。
自那日裴元修接到圣旨,一连三天,他的头脑便一直处于放空之中,成日里但凡得了空闲便会望着一只绣墩轻笑。
那只绣墩便是自京中结庐小院中带出的,珑玥曾于书房中坐过的那一只。
这一日,裴元修正对着绣墩傻乐。
便是裴小奉茶进来,也未觉。
裴小端着茶盘,轻咳一声,裴元修方抬眼扫来,“将茶放这罢!”
“是!”裴小听命,放下后欲要转身出去,却又犹豫了一下,询问道:“爷?咱何时回京?”
回京?
一时间高兴糊涂了,他怎的将这事忘了?真真该死。
裴元修自书案抽屉中取了一个册子交给裴小,道:“将册子之中一应物件自库中清点出来,以备回京之用。待爷处理了手边事宜,三日后便启程!”
裴小领命,拿着册子出来,寻了裴大一同奔大库而去,清点册中所录物件。
“怪怪!哥哥,咱家爷这是将几年来搜罗的稀罕物件要带走大半啊!”裴小感叹,他家爷为娶公主算是下了血本了。
“嗯!瑞敏公主那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咱爷的聘礼自是不可寒酸了。”裴大点头应道。
“哥哥,我怎就觉得咱家爷这许多年来不娶媳妇儿,等的就是这皇上的心尖子呢?”
裴小将一只小匣子仔细取出来,打开,其内一套精致的鸽血红宝石头面熠熠生辉。
裴大将其自册内勾上,而后瞅了自家兄弟半晌,重重点了下头,“有理!”
三日后,裴元修只带了裴小与十二骑亲卫,快马加鞭奔京中而去。
留下办事稳妥的裴大与一千王架精卫护送聘礼慢行。
当裴元修不分昼夜的于五日内赶到京机城门之时,便被候于城门几日的德平请往了东宫,纵是衣衫也未容他换上一换。直杀了裴元修一个措手不及。
上一世他求娶珑玥,回京之时可未曾受到如此接待。
不过,那时他与太子与不过点头之交,不像这一世,为了珑玥,他刻意与太子和英王交好。
风尘仆仆的裴元修进了东宫正殿偏厅,就见太子李隆佑一脸阴沉的盯视着自己。那眼神若是刀剑,想来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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