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模糊了眼镜但他仍然舍不得擦拭，似乎要把这一幕永远铭刻下来——这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三千新生中有不少人此时已经满含热泪，他们都是没能灵醒的失败者，或是因为天赋或者因为一颗执拗的心走到了联大。赵公明与谢芙蓉出场的时候他们只能微微与身旁的同伴拉开距离，把羡慕藏在眼底，现在他们觉自己也能像个战士一样战斗。
不可妄自菲薄。
秦川河拉着严晖的手引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芙蓉花路在他脚下递次展开。他为科研人才的青黄不接已经忧心了很多年，年轻的时候研究就是一切，现在才知道人永远是最重要。
他这两天在老伙计们之间奔走，一句又一句说服了所有人。
“从今天开始，严晖将成为科研学院代理院长，主管全院所有研究。”
赵公明、李百山、谢芙蓉、叶甫……所有人的目光顷刻间全部凝聚到了严晖身上。
不可妄自菲薄。
只有秦老知道，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心底的那沉淀了十多年的自卑。严晖捏紧手心的热汗，他不能再用思考研究方案的事来逃避，他必须像身后所有老师一样像个战士一样高昂着。
鼓励、期待、差异、怀疑、羡慕……
那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吧？就算是新生们也知道这个消息有多劲爆。那些了解严晖往事的人则脸色极为复杂——名噪一时的小虎王转头穿上白大褂的时候他们有遗憾有惋惜有愤怒，就是没有期待。
他值得！那些平民互助会的灵师学生们则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他们也可以，哪怕做得没有严大哥这么好，也可以再走一步。
“严晖将全面主持修订灵师修炼体系，编纂灵师修炼手册。”秦川河接下来抛出的这个炸弹萌新们有些不觉明厉，那些高等级灵师则是一脸严肃和郑重，看向严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审视和期待的意味。
“而我，将和西南军大方坤教授，以及铁劫老先生集合两校和军方资源全力推进技能迁移项目。”
秦川河声音一顿，抬头看了一眼被叶甫撕开的一角碧蓝澄澈的蓝天，他仿佛看到了人类的未来。
他似乎又恢复了年轻时候的活力：“项目的目的是让人类也可以使用技能，不只是灵师。”
轰——！
如果说严晖成为代院长的消息是让人惊讶的话，这一消息就简直是一记重磅炸弹。
这意味着什么？
那些战斗学院的家伙看着秦老的目光已经不只是尊重了，那是狼看兔子的表情。
秦川河微微抬手，稍稍止住了嘈杂的声音。他侧身让出一个位置，人们这才发现他身后还有一个佝偻的老人，看着比秦老还要大一些。
“老夫铁劫，一个铁匠，就是刚才他说的那个铁劫。”老人废了半天才挤出了这么一个自我介绍。
“炼体系今天重新开始招生，身体好力气大的都可以来。”
“炼体系？”
“我们学校有这个专业吗？”
“没有啊，填志愿的时候我一个一个全都看过。”
……
叶甫看着铁劫那个暴脾气老头当众吃瘪心中发笑，这家伙除了打铁和炼体就什么也不会了。
“我说不来你非要我来，是不是叶老头指使你这么干的？我这张老脸全丢完了。”场下，老人的语速极快，全然不似刚才那般手足无措。
“铁老弟，你怕什么，到时候有他们后悔的。你还怕招不到人吗？”技能拓印和固化的可行性已经得到验证，这也是秦川河今天把这个重磅消息丢出去的底气。
不只是炼体系，他科研学院也要搭这股东风。
“那是，嘿嘿——走，咱们赶紧回去试试。”铁劫拉着秦川河就要往外走。
“不急，你不是想认识一下那个提出技能拓印和固化想法的小家伙吗？”
“哦？在哪？不是这个白小子？”铁劫指了指身旁的严晖。
叶甫站在魔虎的王字标记上利于场地中央，苍老的声音传遍全场，他直接略过程式化的开幕词。
“想必你们很多已经知道了，大唐五大地区将举办一次青年交流赛——江河之决，他们将代表整个地区年轻一辈的实力。”
“未来在你们身上，更在浪潮之巅。”
“联大有两个名额——他们分别是三年级生周子衿和李战秋。”
由于周子衿和李战秋两个都属于那种常年不在学校混的野人，所以实在没什么名气。哪怕李战秋，名声也只是小范围。
不过总有些人认识他们俩的。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好奇的目光互相追寻，很快就锁定到了两人身上。
“战秋，校长提前和你说过吗？”周子衿微微偏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和他站在一起的李战秋。
“你是队长。”
“那就走吧。”
一级一级的台阶自周子衿与李战秋脚下凝聚成型，自然之灵操纵土石的能力还在逐步练习之中，但这种不疾不徐的步子反而让他的气势一点点凝聚。
等到走到叶甫身边的时候，周子衿仿佛已经成了全场最耀眼的那个人。
“小子，手段不错啊。”叶甫的笑容就像是把藏在花白胡子下的画册露了出来，他接着与周子衿一起迎向所有人的目光。
“周子衿将出任西南队伍的队长，率领其余四人一起赢下江河之决——！”
“我不服——！”
叶校长的笑容愈发灿烂了，那不怀好意的样子仿佛是期待了很久很久。
“你故意的吧？”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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