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怕是早晚都得饿死,成为旁人的盘中餐,这才不得已带他们一起上路。”
“陆先生怜恤学生,一片冰心可鉴日月,只是这一路行来,怕是仅仅盘缠资费都要愁煞人吧。”
贺夔坐在一旁低头喝茶,听到这句话后,不由抬头看了王霈贞一眼,他虽为武将出身,不喜这种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但也听出了王霈贞的言外之意,他在试探。
看来中书令今日到访,实乃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陆闻道却像是并未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如实答道:“若仅靠陆某自己,怕是要饿死途中,幸得好心人襄助,这才得以顺利进京。”
“哦?不知这位好心人姓甚名谁,荆州之事得以上达天听,他功不可没,该加以恩赏才是。”
“我与他也不过一面之缘,只知他祖籍河北道,冀州清河郡,随商队到岭南采买药材,不过我瞧他姿容不凡,应不是寻常普通人家。”
冀州清河郡,这个回答,确实超出了王霈贞的预期。
提及清河郡,便绕不开清河崔氏,一个与琅琊王氏齐名,甚至一度凌驾于王氏之上的世家大族,为压制清河崔氏的势力,前朝甚至一度下过“禁婚诏”,禁止包括清河崔氏在内的“七姓十家”联姻通婚。
可就这样一个风头无两的世家大族,却倒在了先帝在位期间的巫蛊案上。
一起巫蛊案,二十一条人命,无数官员因此落马,皇族和世族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以清河崔氏被禁科举入仕,世族元气大伤,皇族大获全胜为终。
同样被连累的,还有当时为东宫侧妃的崔知宜,昭仁帝即位后,崔知宜以才人之位幽禁冷宫,六皇子澹台衍则被发配金陵,被迫远离权势中心。
十六年来,清河崔氏一直销声匿迹,不曾有任何动作,如今被搅进荆州一事,是偶然,还是另有图谋?
而他收到的那封来路不明的匿名信笺,又是否跟清河崔氏有关?
“王大人,可有什么不妥?”眼看王霈贞久久没有回过神,陆闻道不由有些紧张地问道。
“无事,只是我突然想起还有未竟的公务要处理,便不叨扰了,先行告辞。”说罢,王霈贞稍显急迫地站起身,想要立刻回府确认清河崔氏与此事的联系。
贺夔不紧不慢地走到他身边,送他出门,壮若不经意地说道:“王大人真是和陛下心有灵犀,都想着将那位好心人找出来,加以恩赏,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好的福气。”
王霈贞心下一动,明白贺夔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擅自插手,此事是在陛下那过了名目的。
在王霈贞告辞离开后,陆闻道也离开了靖安侯府,他回到自己落脚的客栈,开始收拾行李。
“先生,我们要回荆州了吗?”
“是啊,”陆闻道摸摸孩子的头,意有所指地说道,“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该传的话也传到了,我们该回家了。”
他此行进京有两件事要做,一是令荆州灾情上达天听,二是要透露清河崔氏的存在,第一件是他此行的根本目的,第二件,则是单纯听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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