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随即他问出一句痴语:“摔死了没?”
樊艳嗔怪地看了一眼何肆,连说:“呸呸呸,童言无忌,百无禁忌。”
“走走走,我们快离开这里。”樊艳嘴上如是说着,却是难免眼往远处瞟。
只见那条身长十数丈的白龙喘着粗气,口鼻溢血,周身不断有水汽溢出,很快就将它笼罩起来。
这是这迷雾太过淡薄,遮蔽不了龙形。
白龙一动不动,死气沉沉。
雾气氤氲中,一对龙睛向着潮音桥看来。
樊艳与之相对,似乎看到了拟人的哀怨。
还有悲戚和希求。
樊艳心头忽然流露出几缕绝对不该出现的怜悯,好像中了什么蛊惑,内心不免伤怀,“它不会真要死了吧?”
“艳姐?”
见嘴上说着要赶快离开的樊艳却是迟迟没有动作,何肆不由呼唤一声。
樊艳愣了愣,小声说道:“弟弟,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它吧?”
何肆蒙了,疑惑道:“它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怕啊?”
樊艳脸色竟泛起几分小女子作态:“可是它受伤了,好可怜的样子……”
何肆一脸茫然,艳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难道这就是私塾老师教过的“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吗?
还是“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何肆有些无奈道:“艳姐,你魔怔啦?那可是龙啊。”
他还不知道此刻樊艳的内心已经被那白龙掌控了。
他看不见,自然不会被那龙睛蛊惑。
樊艳挣扎着起身:“不行,我得去看看它。”
“艳姐!”何肆一把拉住樊艳,有些焦急道:“你到底怎么了?”
樊艳挣脱何肆的手,不管不顾就要跑去白龙身边。
何肆察觉出些许诡异,面色一凛。
远处的白龙见状,无力张嘴,发出微弱的戛铜之声。
(正儿八经的龙吟不是牛吼,而是戛铜声,古代还有一种叫假龙吟的乐器,专门模仿龙吟之声,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皎然的《戛铜碗为龙吟歌》或者李贺的《假龙吟歌》。)
目不能视的何肆闻声,当即呆立,如听仙乐耳暂明。
忽然伏矢魄一振,何肆打了个冷颤,强行助他从这种诡异的状态中挣脱。
何肆后背冷汗涔涔,瞬间回想起一段记忆。
他曾在幽都,六光洞通往摩柯洞的路上,与李大人还有同是喑蝉房黄雀的竺姲同行。
在地下暗河中,他似乎遭遇过同样的事情。
暗河中有一种全身透明的鱼,鱼鳞能够发射出粼粼微光,好像霄汉之中的斑斓的星芒。
他曾为此目眩神迷,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直到被李大人出声惊醒。
李大人当时说,别看,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种感觉,如此相似,深入骨髓,实难忘却。
如今李大人不在身边,自己却是被日益强盛的伏矢魄唤醒。
何肆快步上前,奋力扑倒樊艳。
两具身躯滚地,交缠在一起。
何肆怒吼道:“艳姐,别去,那不是好东西!”
樊艳挣扎道:“你放开我,我就是去看看。”
何肆如今没有刻意催动气机按照透骨图法门而行。
樊艳虽然重伤在身,却是实打实的六品体魄。
何肆微微骨裂的双臂传来酸痛,险些没能压制住樊艳。
他只得喝道:“艳姐,你快醒醒!”
情急之中,何肆灵光乍现,想到那日自己借助血食之力催动《霸道真解》,已经堕入魔道。
宗海师傅于无色界出手相救。
乃是一招,当头棒喝。
何肆运上气机,一手抽掐住樊艳纤细柔软的脖子,一手出佩刀大庇。
不疑有他,何肆倒持刀柄,对着樊艳脑袋就是一下。
“醒来!”
一声棒喝,何肆使足了气力。
果然起了神效,被掐着脖子的樊艳不再挣扎。
何肆喘了一口气,松开手掌,撤了乘骑的姿势,问道:“艳姐,怎么样了?”
樊艳没有答应。
何肆伸手推了推樊艳,她软趴趴的,没有动静。
何肆脸色一变。
哪里是当头棒喝起了作用。
她分明是被自己这结结实实的一下给砸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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