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眼睛看不见,更是没底,心脏骤然停滞一瞬。
不假思索,即刻拔刀。
佩刀大庇还未出鞘,李且来伸出左手,食指轻点刀柄后鼻。
抽出一半的长刀原路返回。
闭锁刀意,何肆运劲,再难拔除。
一如那把含了师爷铁闩横门刀意的龙雀大环。
李且来轻声说道:“别紧张,我没有恶意的。”
何肆却是如临大敌,如此手段,简直与宗海师傅无异了。
他警惕问道:“你是何人?”
李且来摇了摇头,又说道:“是我有问在先,你不该先回答吗?”
樊艳心思急转,刚要开口,李且来只是看她一眼。
樊艳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凭空掐住了脖子,吐露不出一字一句。
何肆似乎觉得面前之人言之有理,便回答道:“这把剑,是我一个故人的?”
“故人?”李且来歪头,故人一词,可有两处含义啊。
“故人”可以是活的,也可以是死的。
何肆点点头,顺着他的语气,解释道:“已故之人。”
李且来得到了一个回答,便答何肆的问题:“你叫我李二就好。”
李且来没有自觉骗人,李二也好,李且来也罢,都是不真名,却也是真真实实用了多年的代号。
与李二相比,李且来之名实在是太过响亮了。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刀意不错的小子,才不认识什么李且来呢。
高人在前,何肆有些拘谨问道:“李前辈,你认识这把剑?”
李且来点点头:“认识。”
他有些激动:“那你一定也认识史大哥了?”
李且来说道:“算是认识吧,那傻小子,见过几面。”
如果是按照一年见一次,他认识史烬也有十年了。
李且来听闻史烬死讯,无喜无悲,死了一个史烬而已,不值得他的心境泛起波澜。
可是自己为何又偏偏因此驻足?
李且来问道:“他怎么死了?”
何肆回答:“被捉刀房的捉刀客杀了?”
李且来又问道:“杀他之人是几品?”
何肆回答:“两个六品。”
李且来摇了摇头,啐了一口唾沫,掷地有声:“当真废物。”
两个六品就把你史烬杀了?
我这十年的指点,都教给狗了……
亏老子今年还想教你一招厉害的,你怎么就死了呢?
何肆闻言,当即反驳:“你凭什么这么说史大哥是废物?当时他已经身受重伤,之前还一人独战伪五品小宗师……”
李且来面色依旧古井无波:“那两个六品捉刀客呢?”
何肆虽然愤懑,却依旧回答道:“被史大哥杀了一个,重伤一个。”
李且来又问:“重伤那一个呢?”
何肆回答:“被我杀了。”
“行,我知道了。”李且来伸出手:“剑给我看看。”
何肆冷声道:“不给。”
李且来呵呵一笑:“脾气倒是挺倔。”
发现李且来没有跟上的袁饲龙也是带着陈含玉折返。
稍稍有些眩晕的陈含玉稳住身形,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小子。
“呦,没想到还能在这遇到熟人了,这不是何六吗?”
何肆虽然看不见,却是依稀听出这声音有几分熟悉,想来他能叫错自己的名字,即便是认识也不熟络。
他纠正道:“我叫何肆。”
“哈哈,是这样吗,我记错了。”
袁饲龙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又开始作妖了,陈含玉当然不可能记错何肆的名字。
之前他还格外觊觎何肆身上的落魄法呢。
也是几次三番在自己面前不无艳羡地说,搞不懂何肆为何能得到那位汪灵潜的青眼。
何肆问道:“你是哪位?我好像认识你,抱歉,我眼睛看不见了。”
太子殿下呵呵一笑:“我是陈含玉啊!噗噗噗……”
旋即,一路飞来吃风许多的他放了一骨碌连轴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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