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惊觉。
心道,“这秃厮使得什么手段,还能影响我出刀?”
阿平深知,刀法凌乱便会出现疏漏,出现疏漏便会死。
当即肃清杂绪,
宗海和尚虽无攻伐之意,却也不是迂腐之人,立刻开始反攻。
他的手掌如风,快速而不失轻盈,每一次挥击都准确地击在阿平手臂的穴位上。
这一招叫“胡笳十八拍”,师学某本脍炙人口的武侠小说。
阿平顿感手臂酸麻,菜刀的攻势也越来越慢。
好似被什么奇怪的意气拉扯拖累。
最后,宗海和尚一掌击中阿平的胸口,将他击退。
阿平脚步踉跄,竟然差点摔倒在地。
他连忙稳住身形,抬眼看向宗海和尚,只见宗海和尚依然站立原地,神色平静如初。
实则是懵然。
阿平怒上心头,却是无可发泄。
他的气机面对宗海和尚,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握住菜刀的手垂落,他就要使出最为熟稔的天狼涉水。
宗海和尚见状,忙向阿平行了一礼。
他真的是黔驴技穷了,此时不止戈,更待何时?
宗海和尚和阿平两人,一个是低估了自己,一个是高估了对面。
故而暂时都选择了偃旗息鼓。
宗海和尚道:“阿弥陀佛,善友不若就此罢手?”
阿平一挑眉,冷笑道:“你怕了?”
“是。”宗海和尚干脆利落地承认,没有半点赧颜。
他立刻又补充道:“小僧认输,但是小何施主的刀不能给你。”
阿平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才得以开见世界。
低下头去,地上还是坚实的青石板路,没有刀意流转的半点痕迹。
阿平已然明悟,原来方才的一切确乎是发生了,只是没有发生在此间。
他将手中菜刀随手一抛。
菜刀沿路返回,又落回数丈之外的二荤铺屠案上。
他想起方才和尚所道的佛偈,“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
他就像个二愣子一样立在原地,人来人往,无人在意。
阿平收余怒,免嗔恚,倒也释然开口道:“和尚,你赢了,是我技不如人,刀我不要了,反正刀意也散了。”
阿平知道,自己并未输在刀上,也非输了和尚的武艺。
而是输在了心,他由始至终根本就没递出过一刀,体内气机依旧深沉如海。
即便刚刚经历不算一番苦战,但身为刀客,只要出刀,一身气机哪有半点不起波澜的道理。
这是一场完全不曾存在过的比斗,子虚乌有。
宗海和尚面带笑意,歉然道:“善友莫怪,打架我素不在行,只得出此下策了。”
言罢,他转身离去,手里拿着那把本属于何肆的龙雀大环。
他轻声道了四字,阿平恍若未闻。
宗海和尚踱步而行,离开十步后,面色倏得发白。
那刀客的刀法,太吓人了。
回到毗云寺之后,一定要多看几本小说压压惊才行。
阿平依旧愣在原地。
他陷入沉思,若是方才的一切只是梦幻泡影,那和尚大可直接掏出腰间戒刀,抹了自己脖子。
虽然自己会第一时间感知到杀意,做出反击,但那多半也只是舍身一刀,落得个玉石俱焚的结果。
这和尚,好古怪!
可怕,但他不害怕。
只是输了一场而已,不至于跌了心气。
阿平就是如此,认输却不服输。
等等,那和尚走之前好像和自己说了两个赘辞,“放下放下?”
阿平却还不知,这并非赘辞,而叫他放下“放下”。
他旋即释然,也转身离去,放弃了守株待兔的想法。
刀都被夺去了,还等何肆那小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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