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他刚吃了血食,生怕再次陷入恶堕。
除了左邻的房间还在人打人啪啪啪,右舍倒是安静,可安静便是不对,须知杨宝丹睡觉,哪有不打呼的?
何肆对着墙壁小声问道:“大姐头,你还不睡啊?”
一墙之隔,隔墙有耳,何肆说话时,杨宝丹正半跪在床上,贴墙根偷听隔壁再隔壁的动静,十分投入,眼神都有些迷离。
被何肆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询问给骇住,杨宝丹好似惊弓之鸟,当即后倾身子,跌倒在床榻之上。
何肆听闻动静,有些奇怪,问道:“大姐头,你怎么了?”
隔壁却是没有回音,何肆皱着眉头,走出房门,又是敲响天字三号房的房门,“大姐头,你没事吧?我可进来了?”
“别!”
房中才传来惊慌失措的拒绝,夹带细微的喘息,还有些欲盖弥彰和胆怯心虚,“别进来,没事没事,就是我睡相不好,不小心滚下床了,你别进来。”
何肆顿了顿,说道:“大姐头,你应该还没睡着吧,我有话和你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趁着晚上,教一下杨宝丹如何强健尸犬魄的法子,总这么放任其擅离职守也不是个事。
神动则魂应,魂动则神知,若是不相契合,长此以往,会得失魂症的。
想着白天还要赶路,也就晚上方便些。
杨宝丹的声音有些慌张,“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何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以他对六魄的敏锐,岂会不知道杨宝丹尸犬魄这会儿还在尸位素餐呢,她应该是根本就没有睡觉才对,奇怪……
好歹之前也共处一室过,现在怎么倒是害羞起来了。
算了,是自己唐突了,本来就该避男女之嫌的。
何肆也就退回了自己的屋子,可不过片刻,他的房门便是被人一脚踹开,是杨宝丹。
“朱水生,都怪你吵我睡觉,我现在睡不着了,你也别想睡!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似乎是急着自证清白,杨宝丹主动出击。
还特意换了一身衣裳,以表明自己方才确确实实是解衣而眠了。
杨宝丹双手叉腰,说话时眼神却还是有些闪烁,就像小孩子犯了错误还在狡辩,实则没有底气,心虚得很。
何肆无奈道:“大姐头,你别这么粗鲁好吗?还好我没差门闩,不然门闩断了你还得赔钱。”
杨宝丹却是不依不饶,“别岔开话题,说你大晚上的来敲响大姐头的门,藏了什么贼心?”
何肆却道:“是有些事要做,去你房间吧。”
杨宝丹警惕道:“去我房间干嘛?”
隔壁适时又传来起承转合、阴阳交征的声音。
何肆伸手指了指隔壁。
何肆只是觉得隔壁是个高手,兴许就有些耳力,他欲要教杨宝丹一些落魄法的鸡毛蒜皮,却是已是足够精奥和精贵了,所谓法不传六耳,去到杨宝丹房间好一点,好歹是一墙之隔,再者是用上传音入秘的手段,才能足够放心。
杨宝丹却是愣了一下,然后想歪了。
第一反应是铁树开花、傻子开窍了。
第二反应是自己晚上没有洗澡,就随便擦了下身子,会不会太脏了?
第三反应才是,我真的准备好了吗?我会吗?
杨宝丹心中叹息,“唉,早知道当初小玉儿偷看避火秘戏图的时候,就该专心学他个一招半式的……”
可惜了她只记得《花营锦阵》《繁华丽锦》《江南消夏》这些名字了,老爹杨延赞常语重心长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傻闺女杨宝丹却是在这方面体悟到了。
杨宝丹忽然娇羞,脸上升起红霞,却是鼓足勇气,嚅嗫道:“那个……你先等等……我去收拾一下房间。”
何肆却是说道:“不用收拾了吧。”
杨宝丹心中娇嗔道,“猴急!”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定是被那天字一号房里传出的响动给勾起了欲火,心去无人制,情来不自禁。
何肆站起身来,杨宝丹见状忽就退后一步。
她虽然是做了豁出去的准备,但也有些害怕,心跳得厉害。
这家客栈不隔音,她是见识过了,总不会“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
隔壁那小娘到最后可谓是声嘶力竭,呜呜咽咽,这会儿刚刚安歇,难道就要轮到自己接腔了?
被旁人听去还要不要面子了!而且自己能撑这么久吗?何肆能有那么久吗?
杨宝丹一时之间想入非非。
看着何肆还是一身皂衣,杨宝丹弱声弱气问道:“你洗过澡了吗?”
何肆如实道:“没啊,要洗澡干嘛?”
他诸多伤势在身,不沾水才是正确的选择。
杨宝丹羞愤欲泣,跺脚道:“脏死了,你先洗澡,我去收拾一下屋子。”
说完这话,她飞似地逃开了。
何肆暗自思忖,自言自语道:“大姐头今天有些不对劲啊……”
“我身上很脏吗?还是汗臭?”何肆不禁自疑,却是没有沐浴,只是倒了些热水,用毛巾擦了遍身子,他左臂的伤口看似很浅,其实快要把他整条胳膊都离断了。
等到何肆再次敲响杨宝丹的房门,无奈传来杨宝丹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好了,你进来吧。”
何肆拧着眉头推开房门,伏矢魄一扫,却见杨宝丹只穿了一件单薄亵衣,抱着双腿,蜷缩在床上,头也不抬。
十指交缠在一起,脚趾也是攒成几个小珍珠。
何肆当即收回伏矢魄,变成真瞎子,语气有些急促道:“大姐头,你这是干什么?”
杨宝丹声若蚊蝇,“还不快把门带上。”
何肆急了,低喝道:“你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虽说他现在收起了伏矢魄,也是“非礼勿视”的状态,但还是手足无措地退出房间,带上房门。
何肆心头闪过一个有些荒唐但又有据可凭的念头,“不会真如杨总镖头所说,宝丹她喜欢我吧?”
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身子,曾经给艳姐上药时,也是看光过她白花花的娇躯,可从未有过这般心弦难定。
大抵是因为他把杨宝丹当成姐姐,加之又是无所防备吧。
房间中,只留杨宝丹一人呆坐在床上,将头埋在膝间,呆呆的,像是一尊木偶。
沉默,缄默,哀默……
忽然心头一酸,倍感委屈,眼泪落了下来。
何肆有些心烦意乱,倏忽间又是听到一墙之隔的杨宝丹发出细微的抽泣声,何肆心跳漏了一拍,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心神,莫名从心烦意乱变成了心慌意乱。
何肆扪心自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心却没有给他答案。
连骑马都不娴熟的他,又如何能降服心猿,拴住意马呢?
(出省出差咯,后续两天可能无更啊,欠的字数会补上来的,还有加个群吧:三妻四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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