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阴门活计的,就是不能多想,不能自己吓自己,否则心火一弱,就容易被阴邪袭扰。
如今这口棺材,终于又引来了一位暂住之客。
守尸人一看还算干净的棺材,眉头一皱,这只老鼠?
上次他检查棺材的时候,就发现棺材之中空空如也,就只有一只死老鼠,之后费了好大力气,一人将棺材拖入义庄之中。
今天开棺一看,那只老鼠还在,居然还没烂!
酒醉糊涂的他脑中冒出一个荒诞无稽的念头,不会之前杨家少东家送来的就是一只老鼠精吧,死后变化为原型,不然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腐烂?
这可是五月黄梅天,闷热潮湿,不是寒冬腊雪,能叫尸身不腐。
守尸人虽然如此想,却是丝毫不惧,酒壮怂人胆,何况他能做这份捞阴门的活,本就不是怂人,竟然直接伸手下棺,捏住那只死老鼠的尾巴提了起来,拿到跟前仔细瞧瞧,然后没发现什么端倪,又是攥在手中捏了捏,嚯!很是柔软,富有弹性。
“什么玩意儿!”他啐了一口带着酒气的浓痰,随手将老鼠丢出了门外。
老鼠掉落水洼,沉入泥泞。
……
广陵道,长春府,晋陵县。
小小客栈之中,何肆听到左邻的天字第一号房传来推门声,是那壮汉走了出来,似乎是在抻展身体,噼啪作响,好似几声鸣鞭。
那人的声音略带慵懒和清和,与那五大三粗的身形产生了巨大的反差,“龙脊一开,肾气自然来。”
然后就是自己房门被敲响的声音,门闩没插,一条门缝被叩开。
何肆没有出声,右手握住刀柄,若是对方不请而入,开门之时,就有劈头盖脸的一刀迎接。
对方却是没有进门,而是在外头说道:“小兄弟,大好时光,怎么不和女伴同眠啊?”
何肆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在积蓄刀意,准备着上剔下的连屠蛟党。
门外之人继续说道:“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哥哥我在隔壁耕耘不辍,你是不是洗耳了?想不想再开开眼?我这边有一臂挂人百斤吊的秘术,你要学吗?”
两人隔门相对,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何肆冷声道:“你想动手就动手,还搞什么徐徐图之的一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子眼神一闪,旋即笑道,“小兄弟怕是初次行走江湖吧?对什么都心生提防。”
何肆冷笑一声,他的伏矢魄对于杀意极为敏感,方才在杨宝丹踹门喊他一声“朱水生”的时候,他就在左边房中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与怨愤。
虽然一闪而逝,但那之后,那并非处于自愿状态的可怜小娘的呻吟,却是变成了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哀婉嘶鸣,明显是承受了无名怒火。
何肆一语道破,“你和姓朱的有仇怨?”
朱水生只是个化名,除去真这么巧的同名同姓之仇人,还是男子与“朱”这个姓氏有仇的可能性比较大。
既然是广陵道,那枚首屈一指应该就是号称“广陵南都,半城朱邸”的朱家了。
壮汉见被识破,倒也懒得装模作样,恶狠狠道:“姓朱的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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