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却在那一瞬间感知到了师伯的存在,已经很近了。
他没有忧愁,而是忽然想到,自己若是也能感知到见天的存在,是不是就能找到杨宝丹了?
他抬起右手一看,掌中还有一处烙印,是见天剑茎之上的铭文烙印,也就是他认得的“见天”二字。
很淡,就是一个瘢痕,几乎看不出文字的形状。
何肆忽然福至心灵,一抬手,低声询问道:“你在哪里?”
倏然,何肆感觉到了微微坠手,好像是手掌被人向西北方向微微拉扯一下。
何肆当即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穿街过巷,步履匆忙。
何肆上衣上的血色梅花越来越盛,几乎锦簇在一起。
他的面色也是愈加发白。
终于在县北街的西门头,见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圆脸姑娘,她手中还扯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背着药箱,看着鸡皮鹤发,精神矍铄。
杨宝丹远远看见何肆,双眼泛起一片雪亮莹光。
豆大的泪珠从她眼里滚落,“朱水生!”
何肆见到杨宝丹,也是露出一抹微笑,一直紧绷的心弦陡然松开,当即觉得天旋地转。
何肆拄刀站立,勉强不倒。
杨宝丹放开自己半拖半拽的老疡医,向着何肆跑去。
二者站立对方眼前,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你没事吧?”
杨宝丹面色苍白,却是笑道:“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你受伤了。”
“你一点小伤,已经包扎过了,你呢?你没事了?”
何肆摇摇头,“有点事……不过不打紧。”
看着何肆腹上一团血晕,杨宝丹心疼不已,“你怎么跑出来了?”
“找你啊,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跑出来了?”
杨宝丹就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不敢抬头,“我给你找郎中去了。”
何肆千言万语,心头微暖,待到嘴边,只汇聚成一句‘谢谢’。
杨宝丹道:“我扶你吧。”
何肆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因为现在的他真的很需要。
杨宝丹搀扶住何肆,对着步履蹒跚的老者喊道:“杨大夫,你快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病人!”
杨宝丹的同姓本家的老疡医杨希才一脸狐疑,踱步上前,看着何肆,问道:“这是你说的那个很严重,拖不得,被开膛破肚的病人?”
郎中瞧病都讲究一个“望闻问切”:观气色、听声息、询症状、摸脉象。
望闻二字已断,这少年看着虽然是面色苍白、身倦无力,充其量不过是个血虚之兆,哪有像是受到大创的样子?真是开膛破肚,还能活蹦乱跳地走路?
何肆对着杨希才拱了拱手,语气虚弱道:“杨大夫,您好,我的身子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杨希才郑重回礼,“无须多礼,治病救人,本就是吾辈职责所在。”
杨宝丹问道:“我们现在回哪里?”
何肆轻声道:“还能去哪里?回瓦子呗。”
杨宝丹小声说道:“那边不太安全了,我闹出了点动静。”
何肆用传音入密的手段说道:“没事的,我已经知道了,我们从别的地方绕回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莺花寨中我也已经摆平了,可以安心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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