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我应该是没几年了,但我不急,只要有大君在就好,大君在,北狄这些部众就乱不了。”
岂料这一句话又是点燃了侯元之的怒火,“我疯了?你们是才疯了!”
射摩蠕蠕睨了铜山细海一眼,好一个国师,老奸巨猾,这是见天冷了,拱火来着?
侯元之直指射摩蠕蠕,破口大骂道:“大端朝一百万人的性命在你手里,四大部族三十万兵权被你一手把握,如今委决不下,犹豫不决,天天想着求神问卜,一人扼亢一国,不是疯魔是什么?”
说着侯元之又调转手指,指向自己,问道:“你看我这样子,嘴歪眼斜,鬓白头秃,这样子像神仙吗?我又能生出什么神仙人物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你问我儿子作甚?他能是什么好东西?你只管吃丹求道我不管,都是假的,要死也只死你一个,可你现在荼毒的一朝百姓,祸乱的是一国国运。”
铜山细海默不作声,看他发疯。
射摩蠕蠕还是好言相劝道:“希白,息怒,你这番话,总体来说振聋发聩,但又何苦作践自己呢?你自然是经天纬地之才,是我大端柱石之一,你的意见我得听啊,但奈何这大端又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现在的局势是越来越乱了,谁也不敢说看得清,但是步子还是要走的,你读书多,坏了眼睛,所以不为视障,心里透亮,我眼睛好,却只见云山雾罩。你有你的阔步尘蒙,我有我的缓步泥耕,咱们一道儿走,心还是在一起的,定不是异轨殊途,再说了,路子走岔了,咱再改道就是了。”
侯元之沉默了,显然是被射摩蠕蠕这番顺毛捋给暂时稳住了。
正此时,却听一道清亮的笑声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哎哟我这老父亲,你说这些话我都不忍听了,你生气,打我骂我都成,干嘛寻死觅活的?你死了,我不就真成了不孝子了?”
三人齐齐转头。
侯元之没戴好的毡帽一歪,几根稀疏的华发也能冲冠,“王翡!”
来人没脸没皮,嬉笑道:“您若愿意,叫我白翡也行,省得你还说什么绝种不绝种的,你不当我是儿子,我可还要给你养老送终,给你老白家传宗接代呢。”
侯元之还在骂骂咧咧什么。
王翡就是冲着射摩蠕蠕和铜山细海一一见礼。
“见过白羽大君,见过国师。”
射摩蠕蠕双手齐用,托住王翡,一脸笑意道:“王仙家快停手,希白刚诘问我二人还有寿数几何,你这一行礼,好生折煞我二人啊。”
铜山细海却是看向侯元之,火上浇油道:“白秃,现在好了,你可以回去睡午觉了,记得多加件衣物,毕竟你刚大怒过,这会儿情志失调,脏腑紊乱、气血失常、阳气虚弱,小心睡死过去。”
“你你你!”侯元之唇抖如筛。
王翡先一步开口,“国师体贴,王翡这厢替父亲谢过国师叮咛了。”
两人一唱一和,着实将侯元之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最后也只得说些不当人子之类的气话,拂袖离去。
(第四卷叫做朔风悲,北狄的戏份会慢慢开始多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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