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含玉闻言,松了口气,讨好道:““袁老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方才我不是关心则乱嘛。”
袁饲龙白他一眼,“袁老?好陌生的称呼啊?这会儿又不大喊大叫,直呼我姓名了?”
陈含玉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赔笑道:“小心眼了不是?袁饲龙又不是你的真名,哪管我口无遮拦还是皮里阳秋,都连带不到你的。”
袁饲龙轻哼一声,没好气道:“你是真没脸没皮,咱俩终不似从前那般同声共气了,未来也只愈走愈远,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只求你兔死狗烹的时候,别惺惺作态的,让我死都恶心。”
“这是什么话嘛,朕与袁老,为尔汝交。”陈含玉好似受了天大委屈,捶胸顿足。
可他嘴上说得斩钉截铁,心里却在腹诽,“我没脸没皮?你在李且来面前谄媚的姿态,可比我奴颜十倍不止。”
陈含玉笑道:“袁老若是愿意告知真名,我这就在离朝十二道为你封神建庙百座,悉天下而奉一身,不比从这儿皇帝身上吸食龙气来得直截了当?”
袁饲龙冷笑道:“居心叵测!这是非要把我架在火上烤?这么堂而皇之的反客为主,唯恐天老爷不急眼?”
化外礼教繁琐,大多地方由儒家把持,没有淫祀,就是为了杜绝他们这些食气的修士神道设教,自比圣人,如此才有刘景抟这般经营的洞天福地。
陈含玉拱火道:“小问题,在化外,您还能怕刘景抟不成?”
袁饲龙对此马屁颇为受用,笑道:“那倒不会,就算他占据福地之利,成就地仙,和我顶多也就是半斤八两。”
陈含玉忽然问道:“如此说来,我这个万民奉养的皇帝出身是真好啊,那我的宿慧本身恐怕更不得了吧?”
袁饲龙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反正他肯定是敬你三分的,无非你的宿慧本身有钱或有势。”
陈含玉点点头,不再多言。
可既然话赶话说到了刘景抟这个天老爷了,袁饲龙也是分心一缕,瞄了一眼假寐梁上的么凤,无奈道:“你小子,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又支使这扁毛畜生去招惹刘景抟作甚?真妄想用鹰啄瞎他的眼?凡事先想想后果罢!”
陈含玉当即矢口否认,“袁老说笑了,我如今修落魄法,对他只有敬而远之,可不敢指使么凤去惹是生非。”
袁饲龙懒得搭理他,一缕心神飘离出皇宫。
转瞬来到一处月河边的小巷子。
名为邓仙弄,临水而建,前门通巷,后门临水自有码头,供洗濯、汲水和上下小船之用,靠近封丘巷。
(邓仙弄?谁能联系到之前四爷暂住乔家堡的伏笔?)
袁饲龙现在狐假虎威,仗着有气运挥霍,直接在弄堂一处,施展一个差可拟身外化身的小法术,也不避人,因为别人看不到他。
袁饲龙抬头看着没有匾额,只一间大小的入户小门。
后头有个小院,进门没有影壁,仅有三间屋子,两侧是与别家共用的围墙。
隔门只听一声哀号传出,痛心疾首。
“我的小心肝哟,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了?天杀的竟叫你羽毛都不剩几根?你是怎么飞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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