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救女儿了?”
一提起这茬,青玄子就想倒吐鲜血——阮酥酥被他藏在铜钟里,被斩地干干净净,他救劳什子救?
可他只是个魂魄,何来吐血一说,想想便更憋屈了:
“孽障!”
跟青玄子掰扯两句,江河好受多了,也不免在心里笑出声来:
“只可惜咱们都一样,到最后都只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
不对,你比我强一点,你至少安生过活了百余年的人生,我从活过来开始便一直受人桎梏。”
青玄子见过江河曾经存在的那个世界,早已知晓江河与明河并非一人:
“孽障还不知足?你若不受人桎梏,在道观之时就应该去死了。”
“不,我倒没有不知足。”
江河仔细想了想,却是否定的回答,思绪延展,不由想到初出茅庐之时,所见到的那抹雪白倩影。
说起来,江秋皙在这个过程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她是不是也明白这一切,亲手促成了这一切?
自己如今的境况,是否正合她的心意?
江河觉得不无可能,可本心却告诉他,江秋皙倒不会有这般算计人的心思,她与自己交往时的作为应当并不掺杂虚假的成分。
但这种东西,终究是说不准的。
“孽障,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打起精神来!”
青玄子见他一副颓唐模样,不由骂道。
“你不是一直盼着我死么?我现在这样子不是如你所愿?”
“想死也没那么轻松,等你完成未竟之事,想怎么死怎么死,老夫管不得你!”
“未竟之事?你指什么?”
这次青玄子沉默了许久。
半晌,江河只听到一声叱喝:
“好好活着!”
他还要再问,可泥海突如其来的暴动使他只觉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摸清发生何事,整个人便似被吐出去一般,从泥浆里甩了出来。
那金爪于泥海之中时已然称得上耀眼,如今咫尺之遥的距离,更使江河只得暂且以衣袖遮挡。
恰逢此时,灵台间的那抹滞涩忽然抽离,俯眼看去,才发现那条金龙已于方才一瞬消失地无影无踪。
“不怕我逃出去?”
江河右手虚握,袖间一柄长剑忽而穿梭入手,剑身古朴厚重,正是鱼肠。
握剑顷刻,剑风扫荡,溅起脚下阵阵泥浆,它们似怒非怒,对着江河张牙舞爪了一阵,却乖乖地汇入泥海。
环顾四周,发觉这龙爪周遭皆是一片净土,更让江河倍感奇怪:
“都放肆到这种程度,竟还能忍受?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
“孽障,看上面!”
青玄子暴怒一声,强行牵引江河的视线,迫使他抬头仰望。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遒劲有力的巨爪,它金光灿灿,犹如地窟明灯,点亮漆黑,如今这金芒巨爪正向上虚握,又似一朵绽开的莲花。
可仔细看去,那金爪的五指之上,皆挂着滚动而粘稠的黑泥,它们彼此勾连,在掌心之上,似是结成了一个乌黑的茧,那茧内并不安分,不断向外喷溅污泥,使之低落大地,汇入泥海。
江河明悟。
那俨然是一个胚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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