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在营内横冲直撞,像暴风雨一样摧垮帐篷群。
犬吠、蹄声、马嘶鸣、人惊呼、布帛撕裂……千百声音齐作,赫德大营乱成一团。
几团篝火燃起,又被迅速灭掉,营地重回漆黑。
温特斯拉着小猎人狂奔,几个衣衫不整的赫德人迎面撞上他们。
其中一个赤裸上身的赫德人暴怒大吼:“[赫德语]跑什么?去赶马!你们头人哪个?”
温特斯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他也不可能等小猎人开口。
“闭眼!”他把小猎人拉到身后,捏碎手中的玻璃瓶,冲着几个赫德人就是一记闪光术。
容器碎裂,瓶中活性金属粉末甫一接触空气便被魔法激发,瞬间化作耀眼白光。
这光比闪电更明亮,比太阳更刺眼,赫德人纷纷捂眼惨叫。
赤膊赫德人摔倒在地,犹在高喊:“[赫德语]敌人!是敌人!来人啊!”
赫德人的视网膜甚至已被超强光造成永久性的损伤,但他们已经用不着担心那些。
温特斯提刀冲入赫德人之间,招招直指要害,目不能视的赫德人毫无抵抗能力。
除一人连滚带爬逃入帐篷丛,余者尽数被斩杀。
“走!”没功夫追杀逃敌,温特斯带着小猎人奔向营外。
皮质手套被闪光术烧穿,他能嗅到明显的焦糊气味。手掌更是钻心的疼,但他不清楚究竟是因为被玻璃刺破还是被炼金物质灼伤。
马车围成的营墙边,帕拉图的矛手、戟手正在与二十几个赫德人搏杀。
有衣甲整齐的赫德哨兵。也有赫德人刚从睡梦中惊醒,提着把弯刀便加入混战。
一个铁塔般的赫德蛮子什么都没穿,赤身裸体挥舞着两把弯刀狂呼酣战。
弯刀被打掉,他反手又夺下一杆长戟,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气势骇人。
在这个农夫平均身高也就一米六出头的年代,那蛮子竟有两米高,虎背熊腰,真不知吃什么才长出这样一副身板。
四周的帕拉图民兵在他面前形似侏儒,一时间无人可以近得他身。
“[赫德语]来啊!”魁梧蛮子抡圆长戟把一个不幸的民兵打得脑浆迸出,大吼:“[赫德语]来啊!”
甘水镇的伊什咬着衔枚,绕到那巨人身后,看准时机挺矛刺向对方后腰。
全力冲刺之下,矛刃完全没入血肉中。
那巨人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伊什,吃力抬起胳膊。
见对方没死,伊什傻愣在原地,眼看就要同归于尽。
又有六个民兵从西面八方一齐刺向巨人,合力把这蛮人勇将围杀。
赫德人见此情景无不哀号,他们人数太少,很快就被民兵扫清。
营墙边放冷箭的赫德弓手也一个接一个栽倒。
解决掉弓箭手的温特斯跃上马车,扯掉头盔,高举弯刀。
“Uukhai!”帕拉图人的欢呼直冲云霄。
前方再无阻碍,众人砍断绳索,拖走马车,在车墙上撕开一个缺口。
夏尔跑过来给温特斯左臂绑上白布,民兵盔甲混杂,以此区分敌我。
夏尔看到温特斯的手在滴血,掏出净布想给温特斯包扎。
温特斯甩开夏尔,大吼:“军旗!”
宪兵海因里希把军旗交到百夫长手中,
“火把!”
众人接连点燃火把。
“攻!”
温特斯带领两个百人队冲入赫德大营,四下纵火。他们手上没什么引火物,可这个季节什么都易燃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大火自西向东席卷大营。
赫德人还在拼命驱赶惊马出营,猛然又发现西边火起。营中四处传来令人胆寒的喊杀声,仿佛有千军万马来袭。
夜战本就是混战、乱战,守军的指挥体系终于彻底崩溃。
一个人开始逃跑,紧接着所有赫德人都开始抢夺马匹,争先恐后往外逃。
有尚存理智者想重整旗鼓,然而无人理睬;有尚存勇气者试图反击,却被敌人围杀。
倒是帕拉图人的通讯方式简单粗暴:鼓声不停,战斗不停;军旗到哪,士兵到哪。
温特斯把一支火把绑在旗杆顶端,带着手下在大营内冲杀。
与此同时,杰士卡中校和梅森中尉则领着另外四个百人队守在营外,截杀逃窜到营外的赫德人。
杰士卡中校称之为“犬猎战术”,蒙塔涅队就像惊起水鸟的猎犬,制造混乱驱赶赫德人离营,真正的杀招则是埋伏在外边的四队人。
六个百人队全部攻入营地反而会施展不开,另外四队人也不如温特斯的人精干可靠、如臂使指。
火势越烧越旺,整座营地都被浓烟所笼罩。
温特斯站定环顾,四周已经看不到活着的赫德人。
军旗一停,民兵们也逐渐聚拢过来。
海因里希双眼被烟熏的通红,泪水一个劲地往外淌,他揉着眼睛说:“好像没人了!大人。”
温特斯拍拍鼓手的肩膀,鼓声也停了下来。
“少揉眼睛,忍着点。”温特斯也是眼泪流个不停,他把军旗扔给海因里希,收刀入鞘:“撤!”
简单辨认方向,温特斯带领众人撤出赫德大营。
可没过多久,火势稍微减小一点,他又带人再次入营。
不回来不行,大家饿的不像话。光顾着杀敌纵火,百夫长承诺的手把肉、马奶酒、烤整羊是一样也没见着。
温特斯指挥众人灭火,心里也有点后悔。
他刚才战至兴起,恨不得把赫德大营里外烧三遍,别的都抛到脑后,忘记搜集些吃喝。
帕拉图人不得不在余烬中翻找食物和战利品。
“不准藏私!回去再均分!藏私绞死!”温特斯敦促众人:“动作快!别磨蹭!”
大营一旦火起,隔着几公里都能看到。
之前出击的赫德骑兵肯定会回救,留给帕拉图人打扫战场的时间并不多。
温特斯从营墙拆下来一辆马车,给强运套上。
民兵把战利品扔到车里,都是银刀鞘、武器、纽扣之类的小件,倒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大家都有点失望。
强运这辈子第一次拉车,简直委屈到极点,耍起小性子不肯动。
气得温特斯拍了它屁股一巴掌。
强运开始慢吞吞地往前挪。
温特斯掏出两粒糖块,轻轻蹭了蹭马儿的脖颈。
马儿用响鼻抱怨,伸出舌头舔舐温特斯的手掌,眼巴巴看着主人。
温特斯无奈地摇了摇头,掏出最后两块糖,又把口袋底翻出给马儿看:“没有啦!”
强运这才肯抬腿。
有马蹄声从身后靠近,安格鲁骑着红鬃来到温特斯身边,当他看到是强运在拉车,眼睛都发直。
“如何?”温特斯问小马倌。
安格鲁点点头。
“谢谢。”
安格鲁又摇了摇头。
二人一问一答,如同打哑谜。
最宝贵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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