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细听,这玩意儿不过就是清末的东西,成色再好,撑死一千拿下。这猪头狗脸的桩台,开口就是五千,看来让大金牙特意把他请来,这狗东西就吃准了是有求于他,所以敢狮子大开口。
萧然想到这些,脸上堆着笑,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大金牙见状,赶紧打哈哈道:“咱不着急,再聊聊,这小玩意儿五千……”
桩台睁开眼,拿起小碗塞回怀里,作势就要起身。
“五千就五千。”萧然面无表情地说道。
桩台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地“哼”,但马上又转身坐下,脸上的喜色都快窜到了大光头上:“萧经理,您……真的愿意?”
萧然点点头,起身走到卧室,不多时便带着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回来,递给桩台:“钱多少无所谓,关键是和您交个朋友。点点!”
桩台打开口袋一看,眼前一亮,连连摇头道:“不数了不数了,这都中午了,咱找地儿吃饭去吧。”
萧然也不多说,带着大金牙和桩台到了附近一家小饭馆儿,找了个僻静的单间,点了四冷四热一桌子菜,又要了两瓶二锅头。大金牙主动挑话头,聊着一些古董鉴定的话题,不多时那桩台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头上都冒着油光的热气。
萧然了解到,这桩台姓梁名保福,据说祖上也干过摸金倒斗的事,不过都是京郊民盗,趁着当年军阀混战时,捡一些地主富户的坟挖一挖,后来偶然做了一次中间人,给几个洋人和盗墓的兵匪当了次中间人,发现这买卖来钱快还安全,就放弃了倒斗,专职拉古董的皮条。
后来买卖双方几经演变,规矩逐渐立了起来,他家在行内也积攒了些名声,才有了诸如“桥客”、“桩台”等固定的称谓。
因为干这行毕竟担着风险,所以桩台和桥客之间也有规矩,就是桥客的东西是什么来历,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桩台,而桩台一旦入行,必须干到死为止,且活着的时候住址不能轻易换,就算搬家也得碎石通报给桥客。
萧然看酒过三巡,火候也差不多了,就小心地提出想了解那尊百子鬼母像的来历。哪知梁保福一听,先是嘿嘿嘿地一通笑,然后对萧然颇有些夸张地拱手道:“没想到这天下除了请神的,还能碰上请妖的,我是真的佩服萧经理,居然点名要这东西。”
萧然和大金牙不解,问梁保福能不能细说说。梁保福点了一根大前门,对萧然说:“我看萧经理也是个爽快人,我这常年做桩台,亡命徒和守财奴见了不少,萧经理这种有意思的倒少见。这样吧,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只是故事啊,可不兴对号入座。”
话说两个月前,有三个桥客去山西扫土,也就是从民间收古董。因为临近年底,官家查的紧,回京的时候就没法大大咧咧坐火车。
他们只好往北走,打算一路搭便车加步行,先到内蒙再进河北,迂回着回兆京。
等他们到达北边的平城市与内蒙的边境,已经是深夜。此时三人星夜赶路,四野除了黄土枯树,只有夜猫偶尔夜嚎,一两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黑影突然从面前奔过。三人纵然经常和明器、死人打交道,也防不住被一次次吓出冷汗。
可就在此时,三人的手电也相继熄灭。一阵低声呜咽,在身后响起,回身看去,在视野可及的远处,点点白色的幽光正飘忽着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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