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吃饱饭俩人坐在院儿里晒月亮。
大夏天的,蚊子一茬跟着一茬,腿边摆着蚊香都不管用。
就得用自家扎的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才能驱赶蚊虫。
“起铭,你说姥那镰刀真……”
“砍过人?”张起铭咧嘴一笑,道:“砍过,十好几个。”
“我姥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个烈性子,土匪到村里来抢粮,男人都让吓趴了。”
“就我姥抄起镰刀,当头就给领头的土匪头子开了瓢。”
“完事,一把镰刀呼呼呼……”
张起铭抓着手里的蒲扇一通乱挥,“砍瓜切菜的就给土匪吓尿了。”
收起蒲扇重新落座,懒洋洋的扇了几下,张起铭无趣道:“这事儿村里上年纪的谁不知道啊?”
“咕咚~”薛刚咽了烟口水,知道归知道。
可看见那把黝黑反光的镰刀,他心里头是真怕。
就下午那会儿,姥把镰刀举到面前的时候,薛刚觉着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就连头顶照下来的太阳,都没了温度……
反正,他对那把镰刀是打心眼里发憷。
张起铭若有所思,道:“老人都说,沾过血的刀剑养凶器,能镇宅驱邪,那是宝贝。”
薛刚翻着白眼,吐槽道:“得了吧,就那还宝贝,放我看见它连觉都睡不好了。”
“你之前韭菜的比喻,别是让姥影响的吧?”
“那不能。”张起铭挑挑眉,玩笑道:“我可不敢旋儿人脑袋。”
看他还说上瘾了,冷风一吹,薛刚打了个哆嗦:“咱别说这个了,瘆得慌。”
“下午看电影的时候,你说要干啥来着?”
“开录像厅,赚他一笔!”
“你认真的?”
“那我能跟你开玩笑……”张起铭说着跳了起来,直接往前冲。
“诶,你干啥去?”
“撒尿。”
旱厕里张起铭低着头,狠心发誓‘妈的,必须立马赚钱,赚大钱。’
为啥?
不能浪费天赋啊!
前世哥们能浪的起飞,全靠两样:胆量!
兜里有胆,胯下有量。
一边钱包鼓鼓,一边尺量惊人。
还是时代宠儿IT金领男,自身硬件也是有模有样,哪儿都不差。
往大卡里一座,那就是黑夜里的明灯。
想不浪都难!
重活一回,要是还没前世精彩……
——活个什么玩意儿?
“起铭,你再跟我说说。”
“说什么说,明儿就回家,跟你爷说一声,咱俩吃了早饭就走。”
张起铭计划挺好,可惜早上还是没走成。
要收麦了,张起铭决定忙完再走。
上辈子年龄越大,人越迷茫。
光顾着在自己的高光与低谷间起伏跌宕,完全忘了姥姥、姥爷。
直到老人不在了,跪在灵堂前。
张起铭才想起那些往昔的美好,后悔自己连时间都没多给他们一些。
爷爷、奶奶走得早,张起铭刚出生没记事儿,俩老人就不在了。
所以,虽然是姥姥跟姥爷,可对他来说就跟爷爷、奶奶没差。
小时候就在身边长大,后来上学了,放假过年都在这边过。
孩子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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