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年的佛经,一遍又一遍。
随着易年的默念,缠绕在周身的黑气,好像害怕一般,开始朝着易年的眉心涌去,成了一条细线,慢慢钻入。
而这时,遥远的北方,有一只通体发黑的小鸟,不顾大雨倾盆,飞快的向着易年飞来。
停到易年身旁的树上,张开翅膀,正往易年眉心而去的黑气,有一部分,开始向着小黑鸟而来。
随着吸收的黑气越来越多,小黑鸟的眼中出现了拟人的满足。
不过黑气像是有思想一般,越来越快,不想让那黑鸟再继续吸收,加快了速度,片刻之间,尽数回了易年眉心。
小黑鸟看着黑气消失,方才还满足的眼神,此时出现了一丝失望,任由雨水浇着,一动不动。
同样一样一动不动的还有易年,跪在那里,心里默念佛经,一遍又一遍。
山中的雨随着时间,变得小了一些,不似之前的狂野,而是轻柔的安抚着少年。
易年脸上,此时已经没有了黑气,眉心被石子打坏的伤口也已经愈合。
大雨时候的疯狂不再,此时的易年,又恢复成了往日里的平和。
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惨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吓了一跳,起得身来,想要逃出这人间炼狱。
往前走了几步,虽在雨中,可还是听到了一个小小声响,从路边茅草垛传来。
那是一声有些颤抖的呼吸。
易年走过去,脏了的小手扒开草垛,里面有双眼睛,害怕的看着自己。
面容比寻常村人好看许多,有些黑,估计长大,也是个仪表堂堂的汉子。
十三四岁的年纪,此时正躲在草垛里,不光声音,身体也是,有些抖。
易年伸出自己的小手,想着他一定是看到了村中的惨状,心里可怜。
对着里面的少年说着,没事了,你和我走吧,这里不能住了,一会儿路过别的村子,得找人去报官。
草垛里的少年没有动,害怕的看着易年,易年也没有动,安静的等着里面的少年。
少年看着易年伸出的手,雨水混着不知是谁的血水,从前面滴落,没敢伸手。
易年也不急,看着少年,伸手等着。
当少年的目光从易年的手上移动到脸上时,看着易年那可怜不忍的双眸,只有黝黑,没有血红,少年鼓足勇气,伸出了手,抓住易年的小手。
易年感受着那大手上的颤抖,轻轻捏了一下,把少年拉起,少年起身后放开了易年的手。
易年对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少年说道:
“你跟我走吧”
少年点头。
易年在前面有着,少年在后面跟着,开始时候的距离有些远,随后,变得越来越近,等到了青山时,二人并肩,易年说着话。
从那天起,易年多了个朋友,有着一个不太像村里人的名字,章若愚。
易年把小愚领进院子,对着师父说我们收留小愚好不好,师父看着易年脏兮兮的样子,摇了摇头,说着好。
问了易年小愚从哪里来的,易年回道,我在章家村的草垛里碰见的,他们村子里的人都死了,看着是被马贼杀死的,可是那些马贼也死了,我不知道是谁杀的,刚才回来的路上找人去报官了,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吧。
易年解释着,老人点了点头,身后的章若愚,奇怪的看着易年,眼中满是不解。
马贼来时,章若愚的父母把他藏在了草垛中,躲过了那一场浩劫。从草垛中忍着害怕偷偷看去,想要记住那些人的样子,报仇的种子,在那刻埋下。
可是就在那些人要走的时候,一个小小身影出现了,片刻功夫,自己不知道何时才能报的仇,在那身影手中,报了。
可是那身影散发着黑气,眼中红光闪烁,仿佛魔鬼一般,疯狂砍砸。章若愚看见,觉得他比那些马贼还要可怕。
可那身影过了一会竟然变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普通少年,伸向自己的手带着善意,章若愚犹豫再三,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如果他想杀我,早就杀了。自己的命是父母换的,仇人是眼前的少年杀的,如果算下来,他是恩人,无论善恶好坏。
易年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看着上面的血迹,疑惑的歪着头,从哪弄上的呢?
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章若愚比自己高了不少,自己的衣服他穿不了,就让他脱了衣服,易年送了条毛巾,让他擦干身子在自己床上待着,等衣服干了后再穿。
下着雨的天,衣服不容易干,易年在中厅等着,师父坐在椅子上,看着雨中的竹林,时不时扫上易年两眼。
天黑时,师父准备了点吃的,小愚的衣服也干了,易年送去穿上后,也来到了中厅。
可能是刚遭到如此大的变故,整个人沉默的很,目光呆滞,有时望着门外,有时看着易年,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
易年安慰着,也只是点点头。
外面的雨还是没停,外面的一切默默的任由雨水冲刷,包括那下午时候从北方飞回来的小黑鸟,停在东屋的桂花树上,一动不动,有丝黑气从身上飘出,来到了易年身前。
老人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易年没看见,可是随着黑气的慢慢靠近,眼睛再次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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