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不清了,这么在眼前都不看不出来真假嘛,还是他故意以自己来当作他儿子的替代品以弥缝那道割裂了六年的伤疤。
“煜儿,你怎么不跟父王说句话呢?不过不要紧,父王只要这样看着你就好了,你还是原来那样,虽然有一些变化,也只是越变越精神,越变越英武了。”
这枭城王自顾自的喃喃叨着,袁缺却一直故意在躲避他的眼神,一直不敢正视。
“煜儿,你能不能跟父王说句话,父亲在……啊……”
说到中途,独孤纵横突然眼睛翻了白,神情突然大变,原来开心的喜悦脸上突然变得扭曲抽搐起来,然后他痛苦的用双手捧着自己的头,像发疯似的痛苦地叫喊着,看来他神智又开始失去理智了。
突然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袁缺身后的洪攀,吼道:“是不是你害死我的煜儿,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煜儿……”
不知道枭城王哪来那么大的劲,突然扑了上去,顺势就是一拳击在洪攀的胸前,而洪攀哪里敢躲闪,就这样硬生生接下了独孤纵横的一拳打击,不过这一拳看似在发疯神智不清的情形之下暴发了来的,但是力道也是不足,毕竟独孤纵横身子太虚了,力气自然不济。
这一下,大家都乱了,见独孤纵横突然之间失去理智,任凭谁也是不敢上去阻拦,毕竟他是枭城王,谁敢去出手相拦。
当然,若要说有人敢阻拦枭城王的话,那也只有一个人,那便是绮萱夫人。
她真的还出手了。
绮萱夫人急着上来扶住独孤纵横,然后正面对着痛苦中的他,轻声说道:“大王,别去想事情,静下心来。”
独孤纵横睁大眼睛看了绮萱夫人一眼,便捧着头痛苦地说道:“夫人,我头好痛啊,好难受,快!”
独孤纵横话未落音,绮萱夫人便在其后劲处一拍,此一出手极为熟悉利落,枭城王便晕了过去。
此时陈公公马上上来跟绮萱夫人一起扶着独孤纵横上了床榻,把他安置好。
顿时王寝之内异常安静,每个人都不敢乱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袁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对于刚才的情形这瞬息之间转变得太快了,看来这枭城王还真的心郁极重,已转向于疯癫之症了。
“大王这六年来,一直如今天这般吗?”
鬼医很意外,便向前几步来到床榻边,然后探了探独孤纵横的脉,顺便问绮萱夫人。
“以前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还能与我聊上几句,但是只是一小段,就极为乏困无力,便又要卧躺休息;坏的时候,根本神智完全模糊,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又如癔症般失心丧智,严重之时还要伤害人甚至自我伤害,像今天这般也是最近一年来才有的现象。”
绮萱夫人脸上沉重,刚开始有激动与笑容早已消失了。
“不过从今日我见大王的情况来看,我们应持乐观之态,毕竟这陈疾旧患这么些年了,需得循序渐进的施以疏通心结,而且大王心中对故去侯爷的那份情感极重,既有痛心疾首的悲,更有郁心自责的悔恨,如此交集在一起,且这么些年亦是足不出户地把自己幽闭在一个空间里,从而让心的空间也处于极度幽闭的黑暗之中,所以欲想让大王慢慢走出心中的结,必然要走出这寝宫之门。”
鬼医如此道来,脸上亦略有所思,然后似乎有了主意,便向绮萱夫人问道:“大王意识已被模糊了六年,他见到袁少侠时已认定了袁少侠便是煜侯爷,老夫想问娘娘的是,以前大王最喜欢看到煜侯爷做什么事情?”
绮萱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大王是好武之人,尤其喜欢看煜儿演武,只要煜儿的武功有所提升,大王便是极为开心之事,既然大王已认定袁缺便是煜儿,不论是暂时的还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失为一次好的转机。”
绮萱夫人走到了袁缺面前,极为歉意地笑了笑,深情地看着袁缺,说道:“袁缺,夫人要向你赔个礼,当时鬼医前辈跟我了解大王的一些情况之时,说大王这症的源点便是我们的煜,我便想着袁缺你在外形与气韵上与煜儿有几分相似,所以便想着以你来刺激一下大王,不曾想大王真认定你就是煜儿,这是好事,最起码能让大王的郁结慢慢因为有希望而打开,这是鬼医前辈的意思,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不过事先没跟你商量,是想着如果太刻意假装可能会没有如期效果,所以便以天性使然而顺其自然。”
袁缺大概明白了绮萱夫人的意思,此刻他心中反而没有那么介怀了,毕竟这也是做一件功德之事,更何况救的是枭城之王,且扮演的还是他最心爱的儿子,反观而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还求不来的事件呢,而这样毫无预兆地便落在了自己身上。
袁缺笑了笑应道:“夫人,我明白了,不过刚才一时错谔,可能出现了纰漏,不好意思啊!”
绮萱夫人说道:“没有,做得很好,你还别说,你当时的不知所措,跟煜儿还真是有几分相似,煜儿也不爱在大王面前多说话,不过事到如今,我们得再演一出,还得劳烦袁缺你就势而为,不知你可否愿意?”
袁缺见绮萱夫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况且事情的原委大概也清楚,自是没有理由推脱,便很爽快地应道:“但凭夫人吩咐。”
“刚才鬼医前辈也有说,大王因为禁步于寝宫太久了,心结是无法舒展的,所以接下来我要你跟洪将军来一场大比武,因为大王最喜欢看煜儿舞刀弄枪,只要煜儿武功有所精进,他便是最开心的事情,你明白了吗?”
绮萱夫人诚意地看着袁缺,既是在征求其意见,也是开了一个不得不接的条件。
“好,只要有益于大王康复的,袁缺任凭吩咐,尽力而为!”
袁缺也是很干脆地答应了。
“洪将军,你身边大内第一高手,数千禁卫军的统帅,日夜守护着王宫保护着大王,也是辛苦了,夫人我深知你好武,没有对手的寂寞也是极为乏趣的,所以今日特携袁缺前来,一来是为了解解武荒之寂,二来也是为了大王能尽快走出阴影康复之大计,所以要辛苦你了。”
绮萱夫人笑着对洪攀说道。
洪攀行礼激动说道:“谢过夫人的美意,如果能为大王之康复出手,就算是打一千场一万场我都愿意,夫人放心,到时候我比武之时,我会让着袁缺,哦,不是,那时候他不是袁缺,应该是煜侯爷。”
洪攀说话间,轻松地笑着看向袁缺,这笑中之意便是告诉袁缺,他不是自己的对手。
“多谢洪将军好意,不过既是比武当是真材实料,输赢不要紧,如果输了那是技不如人,但一定要有对自己一身所学有敬畏之心。”
袁缺同样是笑着看向洪攀,言下之心,谁更厉害,拿出真本事比了就知道了。
“袁缺说得对,既是比武,虽然是给大王看的,但也要来得真实,既是你们高手之间的相较,那更是要真本事,谁输谁赢,点到为止便是。”
绮萱夫人这话是说给洪攀听的。
洪攀恭敬应下,然后得意地看着袁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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