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可没有胡言乱语,就算其它说的只是我的揣度,但是当年乔大侠救下了伯侯的小公子这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夫人不敢说,那铁大人,你来说说,这是不是真的,我此言千真万确吧?”
李睿可是极为当真了,望着身边的铁恨。
铁恨此刻简直想把头低下去,可是没做不到,他眼神茫然,一直盯着前方某一个地方,好像沉思着什么,然后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但看他的神色便是默认了。
袁缺这才认真地看着绮萱夫人,问了一句:“夫人,此事可真?”
绮萱夫人不置可否,神色有些不自然,然后迟疑说道:“此事是真!”
袁缺再次心中被雷击中一般,有些天玄地转,绮萱夫人见到神情不对劲,便关切地说道:“袁缺,你可千万别多想,就算此事是真的,也不能说明什么,再说了,李睿强行说你像伯侯什么的,哪里像,一点都不像……总之别听一个垂死挣扎之人的信口开河之言……”
很明显,绮萱夫人心有些乱了,说话都少了仪态而有失了分寸的样子。
“将死之人,其言而善,说实话,我也是在刚才与袁缺交手的时候才明白了这一点,而刚才静下来细想一轮,越想越觉得玄机很大,难道天下竟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当然我当时也只是在当年‘孤掷案’的大战之中见过乔大侠的出手,也看到少许的武功路数,但是刚才与袁缺交手的时候总感觉到某些招术很是相似,我便断想着袁缺之武功是否就是乔大侠所传?”
李睿说话看起来很真诚,说的都是真心之话,因为他说的时候也是极为小心的,好怕自己弄错了什么,所以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半点的有意搅局。
“我们袁兄弟的爷爷便是乔大侠,这是妖道、魔剑和鬼医都亲口说过的!”
木凌风顺着李睿的话便补上了这一扎实的一句。
但这一句一补,大家更加心如沉石般一直往下沉,尤其是苏流漓,脸上吓得都煞白了。
“袁缺,若你真是伯侯的儿子,那真是老天开眼赐福了,我该尊称你一声少主,不过我真心的希望你是。”
李睿突然对袁缺的杀妻杀儿的仇恨完全消失了,反而一副极为开心与激动的样子。
袁缺慢慢走了过去,竟然把李睿的穴道解开了。
“你这是……”
绮萱夫人很意外袁缺的举动,但是话未说完又顿住了,因为她也有些无可奈何。
李睿舒展了一个手脚站了起来,然后和颜悦色地看着袁缺,说道:“我再多嘴验证一下,因为我跟随了伯侯十多年了,当初小公子出生之时别提有多开心,他还很惊奇地告诉我说小公子真是天赐之麟儿,说一出生竟然有一条青龙附体盘旋于腰间,而且竟然一次机会伯侯竟然还揭开给我看了一下小公子的那块青龙环腰的胎记,果然有一青色龙形印迹盘在腰间,真的是神奇不已,不知道你是否也有……”
李睿话未说完,袁缺全身颤抖,他竟然颤抖的手开始不顾场合去解自己的衣带,一会揭开呈于李睿眼前,果然一龙青色龙形胎记盘着腰间,而且那龙形真是越看越真,栩栩如生。
李睿也是激动得手在发抖,用手想去触摸,却又顿在空中抖着,一副满脸激动而惊喜的表情,口中喃喃欣然地道:“果然,真是,而且越大越逼真的,就是它,就是这条青龙,你果然是少主,没错,千真万确!”
说着,李睿竟然跪在袁缺的跟前,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木凌风与贺莽也是赶过来看了一眼,全然看在了眼底,也是一脸激动的表情。
独孤焕却是凑热闹上来看了一眼,看得心惊肉跳。
杨紫梦与苏流漓本是也想上去看,但可能是碍于男女有别,所以不好意思,但是袁缺却转换身子,把裸露的腰间展示给大家看,给铁恨看,给绮萱夫人看,给杨紫梦看,给苏流漓看,而且大家都一一看到了,都证实了李睿所言。
这到底是晴天霹雳,还是天外之喜,一切来得太突然,一切来得如此的天机玄妙,袁缺自己都一腔茫然,眼下不知道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装,然后轻轻把李睿扶了起来,然地再次问道:“请问,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李睿激动得说道:“千真万确,你就是少主!或者能知道你有青龙盘腰胎记的,或许只有伯侯与夫人,我也是得伯侯信任方能知道,此事如何假得了,少主,真的是你!”
李睿激动得闪出泪花。
“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定然是他早就预谋好的计划,或者他早窥到你有此胎记,所以才把戏演得这么真,袁缺,你可千万别信啊!”
苏流漓一时冲动,冲到袁缺身前,眼中含着泪,带着哀求的说道。
袁缺看着苏流漓那么痛苦的表情,自是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子,但是苏流漓抗争的苍白感却显得那么无助。
袁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冷静,但是脸上没有表情,看了苏流漓一眼,还特意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动作很温柔很轻。
然后他看了一眼绮萱夫人,说道:“夫人,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袁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很平常,没有半点其它的成份。
绮萱夫人似乎此刻已有了心理准备,点了点头,说道:“如你所说!”
“那夫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袁缺平静地问道。
绮萱夫人平静地回答道:“一开始我是不知道的,也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但是在鬼医前辈回山前告诉我的,虽然鬼医只是告诉我说你是怪侠乔元极的传人,叫我留个心你会不会是乔元极派过来有目的的,但是我一千个一万个选择相信你,而在这期间,虽然我不敢去想,但是还是忍不住去,去挂联,你的气韵,你的英姿,你的年纪,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贴近我最害怕的事实,那时候我便已然有些笃定了,不过我还是选择不相信……”
袁缺还是平静地说道:“我也想选择不相信,但这已是事实,想不到最令我尊敬的夫人,却顷刻间成了杀亲灭门不共载天的仇人,这是不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我宁愿这只是一个玩笑,或者是一个梦罢了……”
袁缺神情越来越沮丧,心情越来越难受,他心中之痛不言而喻,这种逆天之惊变,在此刻间换谁也一时无所适从。
眼见最尊敬的人突然变成了灭门的仇人,是要即刻动手杀了她吗?但一下如何下得了手?
但是这真真切切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站在眼前,若是不杀此人不报此仇,那岂不是枉为人子?
这该如何是好?
袁缺找不到答案,心中极度凌乱。
袁缺需要一个答案,而且是一种能周全的答案。
全场都静了。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此时此刻,谁还能说什么呢?
“袁缺,反正已是无路可生,在此之前,你就把夫人我杀了吧!起码在死之前还能为你家人报仇。”
绮萱夫人没有逃避,也不会逃避,而且她说话的时候,竟然走到袁缺跟前,还把眼睛闭了起来,等待袁缺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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