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跪了过来,说大王喝药的时辰到了。
独孤焕走了过来,接过那精美的碗,里面尽是黑色的汤药,然后在自己鼻尖闻了闻,看了看那帮下人,质问道:“这是给大王喝的药吗?”
下人们吓得不敢吱声,都像鸡啄米似的点着点,集体应声说道:“是是是……”
“好,既是大王的汤药,本侯会亲自为父王喂送的,你们都下去吧!”
“回侯爷,夫人与陈公公吩咐过,一定要准备为大王服下,时辰耽误不得,若稍有闪失,奴才们会没命的。”
一个领头的下人头也不敢抬起来,极为害怕地说道。
“怎么,夫人与陈公公的命令就是命令,本侯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吗?我叫你们滚下去,信不信本侯先要了你们的命,还不快滚!”
独孤焕发怒了,这帮下人这才慌恐的跪着出去了,而在这出去的过程中,他们还偷偷摸摸地不断回头看。
看着独孤焕手中端着汤药,独孤纵横便一脸惊慌,极为害怕的样子,好像看到有人拿刀来杀他的感觉。
便是他强忍住没支声,好像已是完全习惯性的这样逆来顺受了。
“焕儿,这两日我都在你父王身边伺奉着,都是这个时辰喝药的,但是每次大王喝药都感觉极为反感,是不是这药的味道很难入口?”
秋妃看着独孤焕说了这一句。
独孤焕听了母亲的话,便用手指点了一下递过自己的舌头,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味道难闻,但是口感还过得去,为何父王如此害怕喝药呢?”
这句话说着是看向自己父王的,而独孤纵横却很难受地接道:“本王听话,本王喝药,快拿过来!”
独孤焕把这一系列的细节都看在眼里,突然他把碗搁在了一边,而他的每一个动作,那独孤纵横也认真地看着,当碗落在旁边的柜台之上的时候,他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
“父王,我们今日不喝药,好吗?”
独孤焕微笑着对独孤纵横说道。
独孤纵横的表情很是唯唯诺诺的应承,堂堂的枭城王,此时还真像个没有被逼的小孩子。
“焕儿,秋妃,你们来啦?”
独孤纵横突然好似又清醒一般,竟然能明确地叫出了他们母子。
“大王,是我,我跟焕儿都来了!”
秋妃安慰道。
独孤焕这个时候走近床榻,说道:“父王,有焕儿在,谁也别想再逼你喝药!”
秋妃却在一旁说道:“焕儿,你说什么呢?父王有恙在身,不喝药怎么能成?”
独孤焕说道:“或许此药父王不用喝,身体便无恙!”
独孤纵横不知道是真清醒了,还是下意识的迎合,还未等秋妃的疑惑发话,便忙点了点头。
而独孤焕给秋妃使了个眼色,秋妃疑惑一下,突然好像领会到了什么,张口想说什么的时候,独孤焕给了她一个眼色,这才收回想说的话,但脸上的惊愕依然在。
“父王,眼下夫人与陈公公都不在,没有人会逼着你吃药,放心!”
独孤焕一脸和色,微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独孤纵横紧张之表情才真的缓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秋妃,看得很认真,好像有些在认人,然后便轻轻把头靠向秋妃,秋妃便张开手去挽着他的头,尽可能让其靠在自己的肩怀之上。
“秋妃,好久不见了,你可还好?还是那么美丽!”
独孤纵横的话简直就是东一句西一句,也不知道哪一句是糊的,哪一句是清醒的,但此刻这一句极为温柔,看来是清醒的了。
秋妃也是温柔地说道:“大王,臣妾已此您身边侍奉了两日了,大王你不知道吗?”
边说,她的手边轻轻的拍了独孤纵横的肩,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本王想见夏妃,还有冬妃,她们怎么未曾来呢?”
独孤纵横说话没有语气,只是很平和的说出来,目光却是低垂呆滞,就这样倚在秋妃的肩怀之上。
“她们不是不想来,而是没有姐姐的首肯,谁也不敢来惊扰大王!”
秋妃如此一说,看了独孤焕一眼,独孤焕很满意地对自己母亲点了点头,好像在说母亲说得对。
“原来如此啊,夫人作为大姐,她也做得有些过份了,别说你们怕她,本王也是怕她!”
独孤纵横还是平淡地说出这些话。
独孤焕给秋妃使了个眼色,秋妃便稍点头说道:“大王,您可是枭城王,按理说臣妾们都怕您,您怎么会怕姐姐呢?”
“本王是该怕她,也不敢面对她,是本王害死了煜,百罪难赎,所以,本王虽然是大王,也不得不理屈而听夫人的话,要不然夫人会生气的,她一生气便会让本王喝药,说实话,本王真不想喝那药……”
独孤纵横这样倚着秋妃,感觉说话声音越来越弱,慢慢地好像好睡去一般。
独孤焕把一切看在眼里,站在那里也不作声,也不动,就是这样静静地观察着自己的父王。
静静地……
一小段时间之后,秋妃再次温柔地问道:“大王,您入眠了吗?”
这一问还不要紧,秋妃声音刚落,突然独孤纵横像疯了一般猛抬起头了,惊恐地说道:“夫人,我喝药,我听话,我喝药,我听话……”
或许这是独孤纵横已折腾了长时间了,这一吼出来,又突然倒秋妃怀里,好像晕了过去。
“大王,大王……”
“父王……父王……”
两母子同时唤了几声,独孤纵横还是没睁开眼,看来因为太累晕过来了,可能是心疾发作而气急晕了过去。
秋妃轻轻将独孤纵横放躺下盖好,然后一脸疲惫地站了起来,想对独孤焕说什么,又看了一下四下。
“母妃,放心,人都被我斥退了!”
独孤焕很淡定。
“你看,焕儿,你父王已变成这个样子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时而平静时而癫狂,再这样下去,我怕心他真的扛不了多久。”
秋妃是发自内心的担心,毕竟是自己的男人嘛!
“虽然父王是状态令人心酸与担扰,但是母妃应该也从其说话也神情之间看出些蹊跷端倪吧?”
独孤焕似乎胸有成竹。
“自东鹰侯爷横遭意外之后,你父王这心病越发严重,而此间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在绮萱夫人的掌控之间,说什么为了大王金体而断绝一切与外的接触,可是六年过去了,大王却越发严重,也就是她不在的这几日,我才有机会如此侍奉你父王,像平日里,就连陈公公也是拿着夫人的命令来阻拦着我们对大王的探望,这其间怎么会没有蹊跷!”
秋妃一脸沉重,语气间又透着无可奈何。
“焕儿,你是怎么想的?”
秋妃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似乎知道独孤焕心中有好多话要说。
“父王太可怜了,他本可以一世枭雄的,可是被绮萱夫人给毁了!”
独孤焕说到这话的时候,秋妃吓得不轻,忙叫其收声。
独孤焕却笑了笑,说道:“眼下没有人,再说了,就算有人,作为父王的儿子,我有权利与义务为父王讨个公道,你知道吗?母妃,此刻我心中燃着一团烈火,是一团愤怒的烈火,而在这火中我突然想到一个人,我们都应该感谢这个人!”
“谁?”
秋妃急着问道。
独孤焕说道:“袁缺!”
“为什么要感谢他?”
秋妃更不解了。
“因为感谢他为枭城为父王做了一件特大好事,也只有这样,夫人不能回来,陈公公不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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