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顿住了。
顿住的时候项逢也觉得脸红,但是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
两秒钟过去了,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项逢的舌尖顶了顶腮,心想:“很好,真他妈的好!”
曹时在车里看见这一幕的时候,简直惊呆了,项逢从来都杀伐果决,不管多么危险的情形,多么重大的干系,半句废话都没有。
此刻这是,嗯,这已经不仅仅是迁就了,简直是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啊。
还在曹时发呆的时候,项逢打开车门,迈上了车。
“开车!”火气冲天的一句话,与刚才努力克制的样子全然不同。
曹时偷偷扁了扁嘴,车开了出去。
may看着祝留的眼神,突然觉得好像又看到了四年前来自己工作室帮自己设计十字架的那个姑娘,茫然,脆弱,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坚持。
may问:“想不想去看看《剧院魅影》?”
祝留有些惊讶,“巴黎歌剧院又上映了?”
may点点头,“今晚六点场。”
巴黎歌剧院所是查尔斯·加尼叶(charles Garnier)在1861年设计的,结合古希腊及古罗马的建筑风格,华丽中不失肃穆,堪称新巴洛克建筑的典范。
2531座门,7593枚钥,6英里长的地下暗道,与《歌剧魅影》中在地下暗河逃跑的情节完美呼应。
《歌剧魅影》原着小说本身没有引起很大轰动,却在改编为歌剧后极其卖座。
这是一个爱而不得的故事,付出却没有结果足以让人疯狂。
祝留不会拒绝这个提议,虽然这个故事本身对于她而言并不诱人,但是巴黎歌剧院里的氛围真的很舒适。
彩绘天花板映衬着青铜火炬台,仿佛一下子把人带回了那个时代。
这对于祝留有极强烈的心理疗愈作用,就像那些年她窝在小画室里,生命中来往的人屈指可数。
祝留暂时地忘记了餐厅外项逢转身离开的背影,忘记了赵正言一个多月来忽冷忽热的反应。
此刻,她的心好像穿上了一层外衫,轻薄但温暖。
精致的双层螺旋楼梯将观众带向各层表演大厅,每一级的高度都设计得那么完美。如果无法走在这样的楼梯上,就算穿着水晶鞋,也不是公主。
祝留双手抱臂,又想起了岛村的联名。
其实早在摄影展上看到那幅《空白》(blank)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就已经有思路了。
艺术的本质不是灌输,而是引导,引导每个人去发现自我。
这个过程必然不是顺利的,就像Lucio Fontana刺破画布的那一刀,他想要扩展与延申,想要连接画布前与画布后的空间。
但是这种抽象的艺术语言至今也有人质疑,简单的一刀竟配得起上亿美金?
祝留在想或许她陷入了一个困境,她认为岛村版画的特点在于色彩与线条,这没有错。
但是联名的真正价值不是简单地把图画粘贴到珠宝上,那种可以靠着解构与重组设计的珠宝,只有商业价值,不会有艺术价值,或许也不会有可以保值的商业价值。
而且但从视觉效果上,在一件珠宝里放一整张半身人像,就算是忽视细节,只取轮廓,会不会还是太臃肿了呢?
祝留自问如果岛村的画只能简化为四笔,她会怎么画?
如何处理线条呢?
祝留想她会画一双眼,极具东方特色的眼,线条较直,没有可以弯曲吐露的妩媚。
如何处理色彩呢?
祝留想她会用偏旧的蓝,配合胭脂味儿浓的玫粉,再在瞳仁里点上翠色。
其他的全凭人想象,你想她俗她便俗,你想她雅她便雅,你想她风尘便风尘,你想她冷艳便冷艳。
祝留在脑海中勾画着,线条要用纯色,不需要渐变,每一条都是一笔一色勾勒而成。
色块不用太匀,可以留白但不能溢色。
may侧过头看着祝留明显出神的样子,看着她鬓角的碎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是在想那个离开的男人,还是回延城之后的生活,或者只是单纯地为这个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故事着迷。
舞台上的演员的戏服都是全手工的,剪裁、刺绣、拼接、镶嵌,乐声入耳,像一场华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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