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理顺头发,柔声说:“慢慢喝。”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怕碰疼她似的
温水进入口腔,流过食道,淌进胃里,祝留感觉神智渐渐清明了起来。
祝留抬起手推了推水杯,赵正言马上把水杯拿到一旁,祝留问:“我这是怎么了?”声音里还是带着些干涩。
赵正言攥住祝留的手,眼神里氤氲着温柔,平时人前的精明锐利都已掩去,他说:“留留,我们有宝宝了。”
赵正言从说出这句话开始,就紧紧地盯着祝留的眼睛。
由于实在太过突然,祝留所有的情绪都没来得及掩藏,她被赵正言攥住的双手无比僵硬,一双杏眼里写满了惊慌,甚至是有一丝恐惧,唯独没有赵正言期待的喜悦。
这一切的反应都被赵正言收进眼底,说他不失望是假的,但是即将与祝留共同抚育一个生命的喜悦冲淡了一切。
赵正言唤着:“留留,留留。”
在赵正言的声音里,祝留回过了神来,她的心里浮起一阵浓浓的不安,像游泳时被水草缠绕足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赵正言攥着祝留的手,感觉她的指尖像坚冰,一片冰凉。他压下心里的异样,说:“留留,你说咱们的宝宝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祝留的思绪还是一团乱,理智渐渐回笼,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该开口,至少该挤出个笑容,但是她做不到。
赵正言的唇贴近祝留的耳根,温热的气息激得祝留想要落荒而逃。
“我希望这是个女孩儿,像留留一样漂亮的女孩儿,我一定会做个好爸爸。”赵正言的声音里有足以将任何一个女人溺毙的温柔。
可是这句话,这句“好爸爸”让祝留想起了十二岁那年的雨夜,破碎的酒瓶、粘稠的血,她原本以为这些年来她早就已经忘记,这一刻她在知道那些经历始终留存在她的生命里。
祝留的身体僵硬得一塌糊涂,胸口泛起一阵恶心,整个胸腔都叫嚣着难受,她感觉自己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赵正言抚着祝留的背,帮她顺着气,直接伸出手想要接着祝留吐出来的东西,但是祝留只是干呕。
赵正言皱着眉头按了铃,门外的护士立刻进来了,在办公室开会商量的医生们也火速赶了过来,从凌乱的步伐就可以看出是从办公室里跑来的。
赵正言每年都会给这间延城最好的医院投资大量的资金,所以只要他想,这间医院就等同于他的私人物品。
赵正言焦急地看着医生们检查,祝留靠着床头,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什么话都没说。
检查结束后,赵正言使了个颜色,医生们都是国内外各大医院里历练出来的,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眼神就意味着不管实际如何,都必须默契地说一切正常,医生们又说了些要注意饮食、好好休息之类的嘱咐。
医生们离开后,赵正言攥着祝留依旧冰凉的手指说:“留留,你感觉怎么样?之前为了岛村的项目是不是太累了?睡会儿好不好?”
赵正言鲜少有这种连问三个问题的时候,可见他是兴奋到了一定地步。
祝留看着赵正言注满了柔情的眼,心里的不安微微减轻了些,但还是一丝睡意都没有。
因为她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我为什么会怀孕?”祝留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觉得很疑惑,这几年里他们每次都会做措施。
赵正言回答得很快,他说:“任何一种避孕手段都无法保证100%有效,留留。”他的眼神中平日的精明尽皆退去,只余柔情。
祝留知道他说的没错,但是这个概率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赵正言把祝留的手放进被子里,一只手抚摸着祝留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揉着,这是会让女性产生安全感的动作。
祝留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可赵正言的解释还是没有让祝留释怀,她想说:“你会不会觉得这太突然了。”
但是她忍住了,通过赵正言的反应,祝留知道他很在乎这个孩子,她如果这么说了势必会让他认为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
可是——他真的在乎她吗?
赵正言看着祝留一丝血色都没有的脸,眼里一暗,“留留,睡一会儿好不好?公司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祝留杏眼睁大,仰着头问:“什么意思?”
赵正言的手还是揉着祝留的头,温热的触觉透过头皮传入身体。
赵正言说:“中审进行得很成功,图稿已经敲定,后期只要按照这个思路进行下去就可以了,你不是一直想给新人们机会吗?让孙邈带头来负责好不好?我帮你请假?嗯?”
祝留一张脸上任何喜色都没有,眼角眉梢好似什么感情都不沾染,她问:“你已经安排好了是吗?”
赵正言正要答话,祝留又说:“你怎么跟我部门的员工讲的?”声音略高,语气隐隐透着怒意。
还没等赵正言说话,祝留直接一手将床头桌上放着的花瓶推到了地上,水晶破碎的声音混合着祝留的喊声,“说我未婚先孕,怀了你的孩子吗?”
祝留一手摔了花瓶时,水晶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正言没有料到祝留会这么激动。
但听到那句“未婚先孕”,赵正言反而松了口气,这是不是证明祝留也是不排斥这个孩子的。她之所以情绪激动是担心自己不娶她,她误会他以为他没打算给她名分?
在今天之前,赵正言不会这么觉得,但是这个孩子的到来让赵正言觉得他在她的爱情里多了个砝码。
之前在办公室里祝留说“我们结婚吧”的时候,赵正言之所以拒绝不是因为不想娶她,只是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她为了逃避而嫁给自己。
但是此刻,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两个月来的分分合合、冷战热战彻底让赵正言明白只要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其他的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
赵正言宠溺地笑了笑抱住祝留,环着她单薄的肩,目光认真地问:“我们结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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