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狼吞虎咽的时候弄出了太大的动静,不小心惊醒了他。
“以实玛利,你手里面的是酒吗?”
我惊讶地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吧手里的白兰地递了出去。
他接过酒瓶,如同我刚才一样,看着它愣了两秒,然后将瓶口对上嘴巴。
“咕嘟——咕嘟——咕嘟……”只听见一串如同抽水机的声音传来,那还剩大半瓶酒水的小臂高的酒瓶瞬间就空了。
“哈——”他长出一口气,面色红润了起来,劣质酒水那浓烈的酒气随着他一边打嗝一边扑鼻而来。
“熬过来了。”他说道,“今早船长给我吃了特效药,果然很快见效了。”
“那可能是因为你是最可靠的鱼叉手,船长可舍不得你死。”
“哈,亚哈先生可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鱼叉手爽朗地笑了笑。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昨天船长的那副嘴脸展露无遗,而我也清楚了他所谓的捕鲸,其实是掩盖在他那复仇计划前的一个幌子。
少了鱼叉手,他的复仇不可能完成,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惜放弃一切,用他那所剩无几的人格担保,去交换那些物资和药物。
我就算告诉他船长真正的意图,此时的鱼叉手也很难去相信。
我叹了口气。
鱼叉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不必担心我,我运气很好,比这更加恐怖的事情也经历过。
我看着他,只是笑了笑。
……
我再次来到甲板上,船长站在方向盘后面,我转身看去,他并没有注意到我,只是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
裴庞德号还要在海上航行多久?
没人知道,我看着那些在甲板上大快朵颐的水手们,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我的心头。
要是裴庞德号没有遇到那头鲸鱼,我们是不是要在这大海上无止境地航行下去,那我眼前这些水手们,包括我自己,都会死。
我回头看着亚哈船长,他的眼中仍旧燃烧着无尽的怒火,这是驱动他继续向前行驶下去的动力。
事情发生在10天之后的夜里。
白鲸出现了。
“让所有人到甲板上来!”船长站在方向盘后面冲着大副怒吼,“那东西出现了!”
我刚刚从船舱里面出来,睡眼惺忪地看向天空,阴云密布,漫天的星光全部隐藏在那厚实的黑云之后。
“咚!”一声闷响传来,我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船体似乎晃动了一下。
“怎么了?!”船长喊道。
没有人回应,因为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第二次撞击袭来。
又是一声闷响,咚——
巨大的帆船被什么东西撞地左摇右晃,甲板上的水手们只好急忙抓住身边坚固的东西,幸好没人被甩下去。
船长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掏出望远镜看着周围的海面,水手们点亮船灯,将周围十几米的海面照亮。
“左舷!”船长大喊,我立刻冲到左舷的边上看向下方的海面。
海面十分平静,我皱起眉头看着,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哗——”远处黑暗的海域传来水声,我放眼看去,远处漆黑一片,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呼吸略微有些加速,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以很快地速度朝着裴庞德号冲来。
水波从远处推过来,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更多的船员从甲板上来到左舷他们都趴在船边上,向下看着。
这时候一道白色的影子在我眼前闪烁了一下,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回过神来才发现,一个巨大的白色物体就藏在水面下,那东西一会儿浮上水面,一会儿下沉。
它冲来了,结结实实地撞在裴庞德号的左舷。
咚!
尽管冲击的威力不小,但一头鲸鱼可掀不翻这样一艘巨大的帆船。
我紧紧抓住船舷,有人射出了鱼叉枪,试图抓住那头鲸鱼,不过白鲸的下沉速度很快,鱼叉落入水中,很快就消失了。
水手们在甲板上待了一整晚,再也没有等到白鲸出现,它撞了三下,就如同有预谋一般,于是亚哈船长把它这古怪的举动当做是一种挑衅。
黎明过后,天微微凉,海面上飘着一层浓稠的海雾。
如同每个人预料的那样,那头白鲸再次出现。
同样的,它再一次撞上了我们的船,天色微亮,所有在甲板上的水手们都看见了那只巨大的尾鳍钻出海面,在空中挥舞了一番之后,重重地落入海水中。
啪!
白鲸的尾鳍在水面上拍了一下。
啪!
又抬起,又拍了一下。
“白鲸,它在挑衅。”鱼叉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冷不丁地说道。
“右满舵,全速前进!”船长在我身后大喊,风帆“呼啦”一下被完全放下,帆船猛地冲了出去,船身朝着右边转去。
那头白鲸在前方一起一伏,它的速度本可以远远地甩开我们,可它却像是玩弄猎物的猫咪一样,打算戏弄我们一番。
“该死的,该死!”船长放声骂道。
他气得直跺脚,是的——用他那只硬邦邦、冷冰冰的假肢愤怒地敲着地板,样子极其滑稽。
这时候桅杆上面的了望员大声喊道:“前面是暗礁区!”
暗礁是航行时的大忌,就算是再坚固的船,也巴不得远远躲开暗礁,而亚哈船长,他已经疯了。
他眼中冒火,直勾勾地盯着船头那只白鲸的位置,毫无顾虑地驾驶着帆船。
“暗礁,有暗礁,船长!”
“我们已经进入暗礁区了!”船员们发现情况不对,纷纷朝着船长大喊。
可亚哈船长,他现在除了那头白鲸的叫声之外,其余的什么也听不到了。
帆船铆足了劲朝着暗礁去驶去。
船员们开始慌乱了,每个人都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进了暗礁,九死一生,就算生了,也多半是在海上漂流等死。
见船长没有反应,仍旧自顾自地操纵着船舵,船员们逐渐变得不理智了。
长时间的海上漂流和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们不顾一切朝着船长走去。
“你们要做什么!”大副掏出腰间的佩刀,指着最前面的水手,“给我退后!”
“大副,对不起,我们不想送死。”有人声音颤抖着说道。
“船长已经疯了。”
大副一个人拦不住这些家伙。
砰!
枪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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