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上的肌肉涨起,咬紧牙关,看着自己的“母亲”。
“过去的事情,不用再提了,我也不想听你解释。”宋以沐松开了手,“你是生天目公司的董事长,不是我的母亲,再见。”
这句话绝情又刺耳,千里小姐,听到自己的女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向后踉跄了一下。
师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中,她自顾自地进入升降梯,离开了。
“小李。”老程唤道。
“师父。”
“下去休息会儿吧,下午还有任务。”
我点了点头,朝着升降梯走去、
“兴许等任务结束,沐沐就肯听你的话了。”老程的声音在后面传来,他似乎在开导千里女士,声音越来越远。
死王事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件事,也仍旧萦绕在我的脑海之中。
升降梯的另一边是透明的观景窗,深邃的海洋在眼前飞速上涨。
我来到下层区域,我们的住所这一层。
除了升降梯,拐个弯,就是我们的房间,师姐的房间就在我边上,门关着。
我叹了口气,往里面走,站在自己的门前,掏出磁卡。
总有些放心不下。
我是不是想多了。
“……”
我将磁卡收了回去,转身,来到她门前。
叮咚——
我摁下了门铃。
我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想听到她的声音,确认她没事。
片刻之后,屋内传来了声音。
“谁呀?”
“我。”
“我没事儿。”
师姐就在门的那边。
“那就好,怕你想不开。”
“噗。”她笑了,我心里又踏实许多,“那倒没有,这么多年了,对她的感情已经没了,只是恨她而已。”
“真的?”
“当然。”
“今天早上那件事呢?医院。”
“唉……”她叹了口气,然后房门冷不丁地打开,我手正靠在门上,忽然没了借力,差点朝着前面前扑出去。
师姐就在眼前。
她嘴里叼着一根木棍,牙齿来回咬着,那木棍的尾端一颤一颤的。
我一开始没看清。
“你还抽烟?”
“不是,这是棒棒糖。”她把木棍拿出来,一颗小巧的柠檬色糖果插在上面。
她吸溜了一下口水,然后又把棒棒糖塞回嘴里,硬糖和牙齿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上午那事情我跟老程说了。”她说道,然后让开身位,让我走进屋子里。
“他倒是找人去办了,叫我不要操心,说的也是,毕竟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种事儿。”
她懒洋洋地往床上一躺,嘟囔道。
“为了保护更多的孩子,咱不能把心思浪费在其他事情上。”宋以沐忽然话多了起来。
我不知道坐在那里,有些局促,于是选择站在床边。
很明显,她的多话,是为了岔开话题。
“说不定你母亲并不是故意抛下你的。”犹豫了片刻,我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宋以沐不做声,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忽然从床上坐起来。
“张嘴?”
“啊?”
趁我疑惑的一瞬间,她把棒棒糖塞进了我的嘴里,很使劲的那种,甚至戳到了我的喉咙,让我条件反射地干呕了一下。
“我靠,你干什么?”
“我原谅你这一次。”她指着我说道,眼神冰冷而嫌弃,“我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跟你直说了,不要跟我提她!”
她另一手已经紧紧攥拳,准备在某一瞬间打在我的脸上,就像一只怕生的小猫一样,举着爪子,准备随时给我伸出来的手来上一下。
这一下应该会很疼,我还是不要尝试了。
我吞了吞口水,连同糖果的味道一同吞进肚里。
“好酸!”我暗道,这棒棒糖是那种特别刺激的酸,令我口舌生津,不得不抿抿嘴唇才能继续说话。
“你竟然喜欢吃这么酸的糖果。”
“嗯,这糖不会变甜的,吃到最后也是。”
我靠着床边坐下。
“有啥烦心事儿就跟我说吧。”我笑了笑,“我可是你的私人心理医生哦。”
“哼,少来。”
她躺下来,把胳膊挡在眼睛上面,语气虽然仍旧不妙,但听起来,略带着些微的笑意。
她的嘴巴动了动,牙齿忽然猛地咬在一起,嘴角动了动,又松弛下去。
她擤了擤鼻子,表情又放松下来。
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件事儿,她的母亲,看起来又是宋以沐的一个心结,不过显然,这次,她成熟了许多,不会把所有事情都憋在自己的心里。
“我还真成心理医生了啊。”我心想。
我起身,准备离开。
她忽然伸出手,扯住我的褂子。
“陪我待一会儿再走。”
“好。”
“等糖果化完,再走。”
“好好。”
“不许嚼!”
“知道了,师姐。”
“还有,以后别叫我师姐了。”她忽然说道,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显得我老。”
“不叫师姐,那叫什么?”
“……”
叫全名?叫以沐又显得没有分寸,叫宋姐又显得古怪。
“不过,我还是觉得,‘师姐’这个称呼很好呢。”
“唉……随便吧。”
“师姐。”
“诶,干嘛。”
“师姐?”我腆着脸,又叫着她。
“滚。”她忍着笑意,嗔骂道。
“那我可滚了。”我装作离开的样子,准备起身。
一个温暖的身体忽然扑到了我的后背上。
宋以沐,我的师姐,从背后,双手环住我的脖子。
我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她发丝间的余温、她鼻息中郁闷的气流、她那紧咬着牙关,不让流下的泪水。
“为什么?”她死死搂住我的脖子,脸贴在我的肩胛上。
“师姐?”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为什么她还要回来?明明,明明一切都变好了的,为什么她还要回来。”
她声音颤抖,然后忽然凑近我的脸颊。
她吻了我。
吻在我的脸上,很轻,很快。
一股电流涌过我的全身。
我瞬间从床边离开,半蹲着身子,拉住她的手,震惊地看着她。
这种时候,我不得不说出那句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话,我必须这么做。
“宋以沐,我……”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住棒棒糖的木棍,我一时说不清楚话。
“没到时候呢,还没,还没……抱歉……我只是。”
她低着头,轻声喃喃。
柠檬味的糖果彻底在我嘴里化开。
“你就当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拜托……我不配做一个专员,我不配……现在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师姐推着我的胸口,把我往后推。
她跪在床上,眼泪往下掉。
“等风暴结束了,我再,听你亲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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