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们柠儿如今这么出息了……”
李柠荔听得压力山大,略显心虚,嘴一张就冒出来不该问的:“二哥是不是在跟着太子殿下做事?”
对方并没有隐瞒,正色坦荡道:“是。”
太子与今上分属两派,李柠荔很清楚,如此一来他的二哥与大哥也就难免对立,他有点担忧:“你俩会不会……”
没等他问完,李吟歌就了然地答了:“会。”漂亮的脸上一片淡然。
李柠荔叹气:“我会一直保持中立。”其实他二哥定然会处于更弱势一方,可两边都是亲哥哥,他能怎么办?
倒是李吟歌听罢笑得很开心:“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然倒是我们为难你了。”
当日李吟歌就跟李柠荔大概商定了要的东西。不只是粮食,甚至衣物、草药、帐篷之类也要,还说能有武器最好不过!
李柠荔一一应下,心里却发紧:这根本就是在备战!
看他这弟弟什么都写在了脸上,李吟歌没忍住多解释了两句:“那位厌恶殿下人尽皆知,他眼下虽说是别无选择,但谁都知道容不下的那一天终会到来……殿下虽是暗哥儿之后,怎么也是一条命,更是这么多年正儿八经的储君,总能容我们自卫吧……”
李柠荔想到那张脸,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地点点头,不过他也因此想起来一件要事:“我会帮你弄来,但有个条件你这边必须答应,你是我亲哥也不能让!”
李吟歌意外又欣慰地示意对方继续说。
“我这里来的东西对外绝对要保密来源,还有最重要的是无论如何不能伤及林府那对夫夫的性命!无论出现什么意外情形,你得保证不能主动加害……”
李吟歌第一次见到幼弟这么凝重的脸色,当即也给了郑重承诺,他甚至还主动写了书面的保证凭据。对此,李柠荔有种说不上来的好感,觉得他这二哥似乎比真把他当顽童看的大哥更尊重他,更合他意。
心底的天平悄然倾斜。
特别是他们夫夫在二哥这里温温馨馨住了一晚,转天却在大哥那里吃了个带嘲讽的闭门羹后,直接让李柠荔对他的大哥心都凉了个透。
他照着给二哥的样一份文墨礼送进去,打发小厮来推说忙得没空接待就罢了,如此他们夫夫也不是非得打扰。不过是长兄如父,婚姻大事理应告知,况且亲人之间长久未见总要惦记。
但接下去的一幕让李柠荔想给他大哥找借口都找不了:听了他们来的缘由后,托人递出来四十两银子——说是随礼又似是而非,一般没人会用这个数做喜钱……但真算起来这也不少了,一般人家还不会赠那么多,当然他二哥随的实在太多另说——如此本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偏偏合起大门的瞬间,李柠荔分明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声音说道:“什么弟弟?就说是打秋风来的吧……”
不过这么两句,愣是把李柠荔幼时就积攒起来的亲近毁得一干二净。他也就彻底歇了想把供粮草这个事情两边端平的心思。
而这个时候的李吟歌却接到了一份极其意外的礼物:一大批又是来自绥宁林府的草药,多到能给生息所有人都备上一份,关键是全部白送!!!
天下确实没有白吃的午餐,但经不住护送回来的一群人把林府夸得上天入地,个个激动到语无伦次。这也让李吟歌再次认识了一回这位素未谋面的黎正君,不自觉地生出了几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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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抛弃了那张标志性金面具后的太子泠衍抒,正在官道上打马狂奔。身后追着一群急疯了的近卫和隐卫,时不时会求一声:“爷您慢点啊!注意身子啊!您身子没好啊——”
可泠衍抒等不及了。他昨日才找上王春花,对方就又将他认错了!就如吟歌那幼弟一般,张口就是一声带着惊疑的“林员外”?!
泠衍抒瞬间注意到了这个称呼。他疯狂压制住冒上来的喜悦激动,努力控制着心绪,才坚持到问明信息后倒下。
十八年来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第一次有了明确的目的地!——绥宁林府!
林府?!万石粮食不就出自林府吗??
想到了这一点的泠衍抒瞬间有种浓烈的又被对方救赎温养的感觉,同时也就愈加酸楚:为什么让他们生生分离了这么久?!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无能!不能让他长在自己身边?!
想要见到人的迫切完全打败了泠衍抒的理智,令他不记得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记得外面的世界瘟疫横行,今日醒来就疯了一样跨马就冲上了前往绥宁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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