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饿急了又情志焦躁,什么事做不出来?更何况马是大肉,定然是被第一个惦记上的好东西!
陶潜特意选择夜深了才偷偷出去,为的就是避开大家醒着的时间,哪曾想都这样了,身后还尾随了两个劝不回的……
好在进深山的路管得不严,甚至他所知的一条险路从头到尾都没人看管,也就随那俩尾巴去了——正好人多方便在深山走夜路!
一行人很顺利地到了目的地。
陶潜在忙着准备住宿,他阿爹和幺弟在忙着参观惊叹这马厩豪华得比他们家都强十倍百倍,被他赶了几次才愿意去睡觉。
他们要在这住一日,等到下次深夜来临再悄悄返回。
为了以后每次过来省了备干粮的力气,他这次直接带了一斗小米和一个陶罐过来放着。反正这马厩如此结实,钥匙只有他有,又掩在不显眼的深山凹,根本是个藏东西的绝佳地方,正好给他的狡兔三窟再添一窟!
陶潜略带悠哉地睡在带着清香的干草料堆里,很难不去想到那两位托付了金乌的小郎君。
他没想通这么短时间内那两位是怎么弄起这么大个铁皮院子的,难道是未雨绸缪?这预判也未免可怕了些……
再者能囤起那么多草料就算了,就当是人家人脉足,可居然还给一匹马特意囤了足足两尺宽一箱糖块是什么奢侈行为?!那可是稀缺的糖!比盐还贵!
但他又立刻想到盐块也有一箱,心里顿时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又爽又堵……
所以说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恐怖来头?!
入睡前的陶潜在心里重新掂量起月哨谷的份量——这地方似乎很值得去看一看……
他们三个爷们一夜睡得安稳。
次日傍晚时分,正在收拾回程东西的陶潜听到了路遥的呼喊,他这时还高兴了一下,以为二弟一家终于知道回来了。
没想到一迎出去,只有自己衣衫半湿、老泪纵横的阿么扑了上来:“静娘没了!潜儿!静娘没了!就为了我一把老骨头!泡在冰水里活活耗死冻死的!这个傻孩子啊——救我一把老骨头有什么意思!遥哥儿还说平儿安儿也没了!力儿也没了!——说他自己也不定会不会染上!苍天无眼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家!——”
“你说什么?!”三个汉子无疑都遭了晴天霹雳,心境可谓从云端跌进了低谷。
等到陶潜的阿么岩阿翁哭哭啼啼把事情说清,幸存的家人齐齐红了眼。
“遥哥儿你放下静娘先过来烤火。”陶潜叹气地看着对方一身湿湿嗒嗒:逝者已经无法挽回,活着的人自然更要愈发珍惜照顾着。
路遥却坚定摇头。
他站得老远老远,远到但凡陶潜眼神再差点都看不清他,听了招呼也依旧一步没靠近:“万一我身上还有鼠疫。我先把嫂子安葬了吧……”
陶潜皱了皱眉,敏感地察觉到对方情绪上的不对劲:“不能因此糟践自己。”
路遥沉默着不敢答。
见状陶潜直接把火把拿了过去,路遥却一步步后退:“你放那!”
陶潜依言放下,但提的条件也不容置疑:“静娘我自己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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