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理论几句,腰间别着的银铃忽而碎裂,他还未来得及惊诧,忽觉胸口一阵锥心刺疼,就像是有铁锤砸心,又像万千蛇蚁啃咬,疼得他面色惨白,脊背弓起。
“南阳王您怎么了?”
“您没事吧?”
寒门子弟见状,一个个白了脸,焦急万分。
凤栖梧居高临下地望着,眼神凉薄,转身就要走。
恰巧在此时,凤烛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顷刻,便染在了凤栖梧的绣花腰带上。
凤栖梧脚步顿住,他看着绣花腰带上的几点脏污,眼中的笑意瞬间淡下,汹涌的戾色似笼聚在眼底呼啸,他幽幽侧眸,朝凤烛月剐去凌厉一眼。
真是晦气。
可凤烛月却像身染恶疾,他吐过鲜血后,竟如块破抹布般双眸紧闭,躺在原地一动不动,若非呼吸尚在,还真像死了似的。
“不好了,南阳王被凤栖梧吓吐血了。”
“凤栖梧此人,竟恐怖如斯。”
“快,将南阳王抬去医馆……!”
寒门子弟惊得手忙脚乱,最后,也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担架,终是将凤烛月给安然抬了上去。
望着被担架匆匆抬走的凤烛月,凤栖梧薄唇掀开,突然冷凌凌地笑出了声:“我改变主意了,现下就要让他们斗起来,斗得头破血流,越狠越好。”
他虽然在笑,可那道笑容却让人觉得瘆得慌,幽然的黑眸满是残忍和暴戾。
戚九竹立在他身后,静默不敢多言。
黑更半夜,万籁无声,映着彩绘的府邸高墙,倏尔缠进来一根毒丝。
温染颜踩着毒丝,身形曼妙,宛若踏月而来,她身上的红衣早已在来时换下,此时,素衣翩翩,芙蓉绣在裙边。
沈知香的蛊虫已解,她自是对她千恩万谢,不过,这诊金她来得匆忙未带在身上,说是要过些日子再给。
至于这数目,只多不会少。
温染颜进入房间,刚要解衣睡下,这时,她的房门竟砰砰砰被敲响了。
来人提着灯,是一张生面孔,“夫人,主人唤你去伺候他沐浴。”
温染颜的双眸映在月色下,灼灼生辉:“现在吗?”
竟还有此等妙事儿?
“是的夫人,请随奴婢来。”
丫鬟提灯,在前面带路。
温染颜衣裙翩跹,脚步轻快地跟在她身后。
夜已深,四面廊下的明珠灯龛全都点着灯,朦朦胧胧的灯光萦绕,如同山涧里的萤火,在她脚下蔓开,照着前方的路。
丫鬟很快便将她带到了后院的温泉池,这儿她来过,上次在暖阁荒唐之后,她就是在这儿梳洗的。
如今温泉池还是这个温泉池,烟雾缭绕,热意朦胧,只是泡在池水中的却变成了凤栖梧。
温染颜悠悠侧眸,便看到了他冷白剔透,如玉琢成的后背,墨发垂落在腰间,因沾水湿润而变得湿哒哒,凌乱湿润中有种说不清的靡丽之美。
温染颜轻轻靠近,俯下身时,小手缓缓地在池水中撩了撩,刹那,水波泛起,似在摩擦着凤栖梧线条流畅的腰腹。
“夫君,怎么眼下这个时辰,你还未睡下?”
隔着袅袅烟雾,温染颜动人心弦的漫声萦绕在凤栖梧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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