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天,张志生又犯了他的二愣子脾气,也不知道张强是怎么惹着他了,他抄起水房门口的铁锨,没好没歹地就朝张强叉过去。
慑于铁锨明晃晃的刃口和那家伙不要命的架势,张强不敢跟他硬碰硬,连连撤退,惹不起还躲不起。哪想张志生步步紧逼,眼看着张强有点招架不住了。
自从张强因为我们‘修理’张爷爷儿媳妇的事向老师“告密”之后,张志生就老找他的茬。他说他平生吃尽了“打小报告”的苦头(他妹妹就是“打小报告”专业户,因此他的屁股早就被他爸妈打成两半了),所以最痛恨蒲志高之流,见一个就想“修理”一个。
我一看大事不好,张强要吃亏,来不及多想,我挺身挡在了张志生的面前。他猝不及防,差点没刹住车,铁锨贴着我的脸划过去,估计距离我可爱的脸蛋也就一头发丝之遥。在张志生一愣神的空里,张强上前缴了他的械。
张志生很吃惊,很气恼,很不理解。他用铜铃般的眼睛瞪着我,那意思是:你没搞错吧?我们才是一伙的。什么世道,连你杜玉这样的人也叛变了?!
我毫不理会他的惊诧,双手卡腰,义正言辞地朝着他说:“以后你要是再敢耍你的坏脾气,再敢欺负张强,看我怎么‘修理’你!”
张志生气得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叛变了不算,还抄袭人家的台词。他转身跑回教室,趴在课桌上生闷气。他一半天都气鼓鼓的,不理我,跟他说话,也装作听不见。他还一个劲地盯张强,眼睛红红的,像一只被斗败了但不服输的公鸡。
中午回家吃饭时,我二话不说,先从箱子里翻出我的破棉袄,又从抽屉里找出个小玻璃瓶,拿着往家门前的空地上跑。
养蜂人还没有走,几十个蜂箱摆了一地。那棵老榆树就处在蜂箱的包围圈里。我把破棉袄往头上一捂,就往树上爬。小蜜蜂们可能以为破棉袄里包着的是一朵花,围着我的破棉袄嗡嗡。养蜂人也叽里咕噜地说着“外国话”(南方来的),朝我直比划,他怕我被蜂子蛰到。
母亲站在屋门口,一抬头,正好看见榆树上的我和我的破棉袄,她用手指头指着我,“你不吃饭,爬到树上干什么?看我不揍你!”她大概这样喊道。
随后我就发现,冒着被人指,被蜂子围堵的风险上来,还是值得的,这棵榆树上果然藏着降服张志生的法宝。要制服山里的孩子,原子弹什么的估计是不管用的,武器嘛,还要原生态的。
我匆匆吃了饭就拿着那个装“法宝“的小瓶向学校跑去。
张志生来了,一眼看见我放在他位子上的玻璃瓶,像嗜金如命的人看见金子一样,两眼泛金光,早把跟我赌气不说话的事忘了。
“这么多‘牛年’(音,甲虫的一种,学名不详),你逮的?”他隔着玻璃逗弄着里面挤成一窝胡乱爬的小甲虫,不无研究地说,“都是勤快的,没有一个‘懒汉’。”
这段时间学校的孩子们流行玩“牛年”,而张志生对这一新生代玩法更是情有独钟,堪称众玩家之表率和楷模,天天净琢磨着去哪儿收集它们。
而他费尽心思逮回来的多是些“懒汉”,怎么也不工作,而像我逮的这些勤快的,在它们后颈的甲壳下插根细棒,就鼓起翅膀作持续飞行状,一自动天然节能环保小风扇就诞生了。
张志生不但把“小风扇”发展成了“大风扇”(就是集中一大把在手里,让它们一起振翅),还在“大风扇”的基础上又开动脑筋,结合村里孩子的传统玩具材料(如,泥巴)和传统项目(如,“黄鼬拉鸡”)开创出多种次生代玩法,为杜家庄孩子的游戏事业平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一把把玻璃瓶抓在手里,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说:“我的。想要吗?”
张志生眼巴巴地看着,“想。”他咽了口口水说。
“答应我一个条件,所有的‘牛年’都归你。”我又晃了晃手里的瓶子。
张志生的眼睛被我晃得跟瓶子里的“牛年”一样晕晕乎乎的,“什么条件?你说。” 他迫不及待地问。
我回身指了指张强的位子,“以后这个人是我们一伙的了,你不能再叫他叛徒蒲志高,也不能再找他的茬,还要无条件服从他。”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把眼睛一瞪,不乐意了,“还说一个条件,都几个条件了?我为什么要服从他?”
我没有跟他废话,直接把玻璃瓶扔到桌洞里,“不要拉倒。让它们憋死得了。”
张志生很痛苦地做着思想斗争,那样子比憋着的“牛年”还难受。
“好,我答应。”他终于像受难一样挤出几个字。说完就要自己向桌洞里掏。
我一把抓住那只为手术刀而生的手说:“我怎么相信你呢?这样吧,张强进来的时候你要对他笑一笑。”
说曹操曹操就到。张志生赶紧朝踏进们来的张强呲牙一笑,那笑比哭还难看,不由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张强冷不防一趔趄,“你们两个又在搞什么名堂?”张强问。
“这个你不要管,”我对张强说,“张志生说以后无条件服从你。”
“真的吗?”张强狐疑地看着张志生说,“不会有诈吧?你也会服从别人?”
我对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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