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婆婆没来由的大笑让我全身起满鸡皮疙瘩。这有什么好有趣的?“婆婆,拜托你了!”
笑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从未听过的严肃语气。“丫头!逆天而行是要付出代价的!要是你的灵魂和新的身体不合,你很快就会衰弱而死。就算这样也要换吗?”她的话如一支重锤,彻底地击碎我才刚刚建立起来的希望。
排斥……是吗?呵,我们一直卖力寻找着交换身体的办法,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逆天而行的赌注是我们的命吗?等等,凤湘翊是回去他原先的身体,不可能不合,所以他是安全的!至于我……
“我愿意赌一把!”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蠢丫头!你要为了一个男人死吗?”婆婆的声音反常地尖锐起来,难道婆婆也曾经历过什么?
“不一定会死不是吗?只是赌赌看,还是有成功的机会。婆婆,我早就该死了,是老天爷眷顾,才又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他是九五之尊,而我除了意外占用了他的身体之外什么都不是!他是我从上辈子到现在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我不奢望他也同样喜欢我,但倘若我为他而牺牲能让他记住我,我乐意一试!”我一边说着,眼泪跟着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夹杂着一直压抑在心中的爱恋、不安、苦涩、恐惧……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老婆婆说这些,我也并不是不怕死!可是……我希望能为他做些什么,好让我至少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一抹痕迹!我不想只当一片在他行走时拂过他脸颊的树叶,而是成为夹在他书册里的枫叶,偶尔看见,被他拿出来回味……
“哼!又一个蠢蛋!一个比一比还蠢……”婆婆嘲讽地笑着,丝毫没有要可怜我的意思。“人总是不满足于现状,到头来,什么都不会得到!”
“够了!”身后的门被大力推开,月疏桐面带愠色地走到我身旁,对着前方的墙壁怒道:“婆婆,你别再吓她了!”
他转而面向我,双手放在我的肩上,被一层薄薄雾气笼盖着的桃花眸子温柔地看着我。“你别怕。你可以进入凤湘翊的身体,就表示你和他的气场是相似的,所以他能用的身体,你也一定没问题,懂吗?”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仿佛竭力压抑着什么东西。语气极为认真,似乎要确保我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
“嗯。”我轻轻地点点头。“我懂了……”
他举起纤长的手缓缓探向我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他轻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垂放在身侧。“把眼泪擦一擦吧。”
“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别怪我没提醒过!”伴随着婆婆的声音,面前的石壁突然分成两半,一个婀娜的白衣女子从里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我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带着询问看了月疏桐一眼。他不解地耸耸肩。
我再将目光重新投回那女子身上。柳眉杏眼,琼鼻樱唇,肤如凝脂,楚腰纤纤,当真是一位大美人!不只面容姣好,她的身上还包围着一股神秘的气质,似仙子般冷离,又似妖精充满灵气。
“请问姑娘是……”我疑惑地问道。怎么会有年轻女子住在这深山里?莫非是……“婆婆的孙女?”我脱口而出,随即换来那美女的白眼。
“臭丫头!”
我瞬间感觉一道天雷从我头顶上狠狠劈下,身旁的月疏桐亦是明显一怔。这独特的沙哑嗓音是……婆婆!
“婆婆你会易容术?”我顿时忘了自己前来这里的目的,半是惊吓半是好奇地问。
“易你大头啦!”
“那么婆婆今年几岁了?”我不放弃地继续追问。该不会遇到了传说中的千年老妖怪吧?
“如果你要一直浪费我的时间说废话,那就给我滚回去!”美女……喔不,是婆婆,不耐烦地挑起眉,一副千年老妖的阴森模样。
说不定真的是千年老妖,不然干嘛急着转移话题……
“婆婆愿意帮助我们了吗?”还是月疏桐沉稳,很快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起了正事。
婆婆哼了哼,朝我的方向抛来了一个东西。婆婆的技术……有点烂!
我惊险地接住,捧在手中端详着。那是一个手掌大小的白色瓷瓶,瓶口塞着红布。我轻轻摇了摇,隐约听到瓶子里有东西碰撞的声音。“这是……?”
“药丸。”婆婆解释着。“你和那男的一人一颗。”她懒懒地看向月疏桐。“月家小子,你算一下最近的月蚀之日是什么时候?我懒得动脑。”
月疏桐闭上双眼,掐着指尖飞快地计算着,接着露出欣喜的笑容说道:“一个半月之后就有一次!”
“嗯,那么凤凰王朝的极阴之处可有湖泊或温泉?”
“应该是……天狼湖。”
“是吗?”婆婆略点了点头,美眸扫向我。“丫头,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在月蚀之夜,你们两人服下此药,脱光衣服在那叫什么天狼湖的湖泊里……”
“脱光衣服?”我惊叫,两颊迅速浮上红晕。感受到婆婆的杀气,我乖乖地垂下头认错。“对不起,婆婆请继续……”
“浸在池里,双掌相对,待月蚀开始的那一刻,你们就会换魂。”
“就这样?”我偏头问着,也太容易了吧!
“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有九成成功对换的把握!上次遇到这情况是几百年前的事,具体的过程已经记不全了,不过大概八九不离十。要是真失败了我也没办法,你们再去找别人吧。”婆婆极为随便地摆了摆手,摆明就是不想负起任何责任。
几百年的事……?婆婆到底几岁了?算了!再问下去可能会被婆婆踹下山。
我攥紧瓶子,感激地看着婆婆。“九成就足够了,至少还有希望!真的很感谢婆婆!”
“话都说完了就快点下山,我要炼药了。”婆婆扔下最后一句话后,石壁再度打开。她转身往回走,却在半路停了下来。“有人来了。”
我们还没问清楚婆婆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已消失在石门之后。
直到我和月疏桐下了山,我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山的出口,一排又一排的黑衣蒙面人拉起弓箭对准了──我。
我先是一愣,接着唇边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嘲讽的微笑。
我拍着手叹道:“月疏桐,真该颁给你一座奥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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