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不客气了。言毕,他将手里的屠刀往前使劲一甩,那屠刀“嗖”地在空中翻了三个跟头,落下来时,那刃口不知怎么割断了槐树下拴驴的一根缰绳,那驴见刀受到惊吓,身子一蹦,奋蹄朝庄上乱窜。这时,“混江龙”哈哈大笑,笑声在庄上激荡,这在梅斌、红荼他们听来感到阴森森的。梅斌一家人看了一眼那窜离家门口的毛驴却不敢动身去撵。只有鲍帅英望着它不停地叫:妈妈,驴跑啦!驴跑啦!但红荼没有动,只:帅英不要管。当“混江龙”扬长而去时,她才要梅斌快去追回那头毛驴,梅斌还在发愣。红荼一提醒,他踮起脚看,“混江龙”已经走远了,便只有那头毛驴没病,是好好的,我能不追吗?
追,追,你快追呀!红荼急不可耐地冲着他做样子,见他从槐树下跑过去,直到身影从庄西头的土坎那边隐没,她仍然心浮气躁地板着脸孔。心想,驴肉馆才开张几,就碰到恶子折腾,今后的生意怎么做哦?此刻,两个帮手悄没声儿地捡拾被跌破的碗碟碎片,收复残局,仿佛这个闹剧是他们惹出来的,竟然感到内疚。作为老板娘的红荼根本没有怪罪他们,只是怨恨那个混账的“混江龙”,要是能斗过他,决不会轻饶。红荼心不在焉地左看看,右瞧瞧,忽然望着屋前的一棵槐树发出一阵傻笑。鲍帅英走过来拉着她的衣袖,妈妈你笑什么?
妈妈笑那个“混江龙”终将有克星。我日后将生一个男伢让他学武练功,长大了,一定要狠狠揍那个“混江龙”。
“混江龙”厉害,谁能斗得过他呀?
胡!红荼开始摸着帅英的头,继而将她一搡,你别长他人的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
鲍帅英虽然不太懂妈妈所的话,但妈妈争强好胜的心情她是懂的。她亲历了“混江龙”耍威风的一幕,觉得他厉害,所以她在心里仍然否定妈妈的妄念,故而莫名其妙地摇头。
终于,梅斌找回了那头脱缰的毛驴,那条断了的缰绳打了个结仍然好使,他用它把毛驴牵到门口,还是拴在那棵槐树下,红荼叫他牵至驴厩,梅斌不行,驴厩里的几头驴病了,弄不好会感染了这头健驴。
晚上,红荼把对帅英过的话,又当作枕头风向梅斌吹了。梅斌生个男婴续香火是两个老人的愿望,至于能否学出一身好武功,给我们出气、报仇都不重要……这个是顶顶重要的。红荼打断梅斌的话,揽在他怀里,与他幸福了一回,之后忧郁地:要是我这次又怀上了女胎咋办?
那咋办?听由命吧!梅斌也暗自叹息,之后凑近她耳边,如果是个女婴,家里负担重了,唯有给人抱养。
不行!红荼忆起自己是过寄鲍来梓家的,感觉并不怎么称心,所以对抱养持反对态度,她忽然:要是生了女婴,我宁愿弄死她,也不给人抱养。听了这话,梅斌有些愤慨:你弄死女婴,不是害性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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