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浮游并不知道相柳的死亡的会导致西山崩塌?”寒蝉惊讶地望向冷鸦。
“不错,浮游给岩白传递的陶片信,内容是让触蛇一族贯穿西山,引得西海之水倾覆,淹没现今的大地。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西山会崩塌,失鼎泽的试炼任务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不是吗?”
冷鸦问道。
“的确如此,也就是说Npc并不知道副本事件的内情,而我们玩家却能够知悉。这无疑再次佐证了副本事件对于玩家的专有性,也的确很可能是副本通关的钥匙。
可是如今洪水的降临已成既定现实,要想阻止这场浩劫,是否意味着我们要想办法挽救更多的生灵呢?”寒蝉问道。
“这是一种思路。不论如何,我们要将潜水大地上的高海拔地区标记出来,并且探寻副本中是否已经拥有抵御洪灾的方法。毕竟现在是在大禹治水后的某个时间节点,上古遗迹或许还有神力留存。”
冷鸦应答道,接着策龙疾驰,不知不觉间已到一片干涸的谷地。
与所有的深沟大壑一般,这里是荒蛮开阔。只是谷底碎石堆叠,刻痕阡陌纵横,但不像是自然形成,倒像是人为刻意布置。
“从这里看过去,这些刻痕让我想到了葬灵岛的传送大阵。”寒蝉站在深谷上方的龙背上,远眺下方的景致,不由脱口而出道。
“的确如此,这里本就不是天然的谷地,而是古旧的河道。
在这些阵法图纹的后方,整个河谷被分成了好几条更狭长的沟壑,并且一直延伸至视野尽头,就像是分出好几条岔路一般,或许这里就是大禹分流治水的旧址。”冷鸦远眺视野尽头补充道。
“如果这里是大禹治水的旧址,那么此地的下游,应该就是被大禹当初保护的核心地带,夏后氏族的权力中心,对吗?”寒蝉推测道。
“不错,分流治水的方略保护了一个地方,自然就会将洪水引向另外一个地方。即便那里没有活人,也有不少原生的山川精怪,因此遭受荼毒,就像触蛇部落一般。
毕竟副本里的神话故事是镜像世界的衍生版本,这里少不了各种怪物的聚落。
所以我猜测,夏后氏族可能因此招致了许多怪物部族的愤恨,它们都可能被浮游团结在一起,只待动乱一起,便会群起攻之,颠覆夏后氏族的统治。”冷鸦道。
“也就是说,失鼎泽的兽群之乱很可能是受浮游的指使了?但是这种无差别的屠村行为,岂不是会伤及所有的阵营的Npc和玩家?共工氏族之人同样不能幸免,像浮游这般算无遗策之人,也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吗?”
寒蝉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疑惑,毕竟兽群毁掉了她出生的桑织村,使她的任务线被迫中断。
面对这个问题,冷鸦怔住了:
“对呀,如果一切事物都是浮游在背后布局,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屠村的行为虽说也能造成动乱,但遭殃的百姓却都可能是反抗军的一员,难道说背后还有一股隐藏的力量,想要搅浑局势,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吗?”
冷鸦回想之前经历的任务线,一时间没有头绪,一旁寒蝉的声音却是将它拉回现实。
“那是什么?就像是麦田怪圈一般巨大的圆形图案,分布在刻痕纵横之处。让我数数看,1、2、3。。一共有有九个圆形怪圈!”
“九个圆形怪圈?九鼎!这些图案应该就是以九鼎驱动的分水大阵。如果这个阵法启动,或许能使河谷下游区域免遭水患,夏后氏族岂不是能长存于世?若是果真如此,失鼎泽的试炼任务可能会以失败告终,而我们,也都将受到掉级惩罚!”冷鸦道。
“怪不得浮游会先盗走一鼎,他一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破坏分水大阵的运行,以此达到覆灭夏后氏族的目的,真的是环环相扣!”寒蝉惊声道。
“其实我担心的是,我们可能不得不在掉级惩罚与副本事件的救世任务中选择其一,这才是真正令人头疼的事情。不管了,先去下游一探究竟也不迟。”
说罢冷鸦扬鞭策龙,二人再度向东而去。
夏都王宫前的广场,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大夏子民,他们大都骨瘦如柴形容萎靡,围在一个临时修筑的高台四周,正在听着一人的宣讲。
这人正是新任铸鼎者有虞期,他特意换上了朴素的衣衫,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赢得民心,以此推进铸鼎的重任。然而事与愿违,周边之人反抗怨愤之声不绝于耳。
“快别惺惺作态了,你说失鼎就失鼎?这不过是借题发挥,以此再度将我们搜刮,最后还不是中饱了你自己的私囊?”
“就是,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乘的是双驾马车,穿的是锦衣华服。该不会以为临时换上布衣,我们就会把你当作自己人了吧?”
“让我捐铜献粮那是万万没有!我自己已经快吃不上饭了!要我说,洪水来了正好,失鼎就是天意。这个昏君已经不配启用帝禹的分水大阵,不如我们一起灭亡!”
这些都是普通的夏后氏族及其从属的真实想法,不藏不匿破口而出。即便是在夏都之中,也是怨声载道,有虞期面临着极大的压力。
只是这个烂摊子,他扛也得扛,不扛也得扛。
“把我的双驾马车驶来!”有虞期对着自己的车夫吩咐道:“顺便遣几个人在这里架上一口大锅。”
“主,您不会是想。。。?这可是象征着您身份的马车!”车夫一脸难色,不愿动弹半分,这驾马车同时也象征着他的身份。
“快去!现在形势非常危急,必须要想办法平息众怒,否则铸鼎之事无法推进,我们都可能在洪水中迎来死亡。人若没了,那些所谓的身份,有又什么意义!”
有虞期斩钉截铁,车夫就算一万个不情愿,也终究执行去了。
不多时,广场之上架起一口大锅,劣质的柴火烧得浓烟滚滚,呛得周围的人群咳嗽连连。众人不知究竟是何意,直至有虞期挥着石刃猛然斩向自己的马匹,方才恍然大悟。
“今日,我有虞期与诸位一样,都是濒临流亡之人。我愿意以自己的马匹犒劳诸位,以示诚心。
我希望大家应该求生而不要求死,即便洪水真得可能无法阻拦,也需尽力一试。当然,若你认为努力也不值得,不如就此离去。将这一口马肉,留给其他人。
请大家千万放下心中的猜忌,铸鼎不是为了我一人,是为了所有人的生机。就像帝禹在位之时,面对如何艰难困苦的环境,都能凝心聚力铸得九鼎。
而我今日只是想求得捐奉,赢得众人的助力,只需铸就一尊新鼎,以此运转帝禹遗留下来的分水大阵。
难道此时我们所处的情形,会比帝禹面临的情况还要糟糕吗?”
有虞期的话语让众人沉默了,有人走,有人留。这虽然仅仅只是一口肉,却也说明有虞期愿意放弃自己高贵的身份。
当然也正因为他有身份,才会因为放弃身份的行为收获人心。而那些没有身份的普通人,也仅仅是想找一个看起来相对靠谱的人,跟着他一同求生罢了。
肉香开始四溢飘扬,去者留者俱无人责怪。两匹马的肉量自然不足以让所有留下来的人分享,只是愤怨之情早已随着这香气渐渐消散。
有虞期也终于凝聚了一批愿意捐奉出力的族人,共铸新鼎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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