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这疯子绑在鼎足之上,看他还能不能笑!”
冥男的怒火也是被彻底点燃,但他并不想以简单的方式结果有虞期的性命,让他活活淹死在自己铸就的铜鼎之上,或许才能消解他心中的恨意。
有虞期时笑时哭似颠似狂,他似乎已经败得彻底,即便洪水褪去,一尊无法驱动分水大阵的巨鼎,只会让他成为普天之下的罪人。
“快!运输所有粮草,前往十五铜山上驻扎!我们不像这个疯子,还有生存的机会!”
冥男大喝一声,动员麾下军士疾奔向东逃避。
先前Npc军队的火并就已经让玩家们摸不着头脑,现在主力兵团的撤离更是引得人心惶惶,霎那间几乎所有的玩家作鸟兽散,或下线,或向东而逃。
信息的不对等让普通玩家变成盲流,只能随着大流奔波来去。若是无法完成有价值的任务,冷鸦也不过是盲流中的一员。
而现在,副本地图东侧的十五铜山已成了人流的聚集点,因为它的海拔足够高,就像是大水中的求生之舟,吸引着所有人趋之若鹜。
十五铜的每一级岩柱逐步升高,每登上一级,就意味着能获得更加优势的生存几率。如果这里是缩圈的终点,竞争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更重要的是,Npc也会加入争夺之中,还未全局探索的玩家或许并不知道有这样一处高地,但是Npc作为副本的主人,当然熟知副本地图的地理。
奴隶也好,贵族也罢,水患来时,生死存亡之际,没有人再遵守既订的主仆规则,暴力成了争夺生存空间几乎唯一的途径。
因此当冷鸦来到十五铜山下时,面对伏尸遍野的情形,惊讶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人们彼此堆叠践踏,你追我赶向上攀援。
连接山柱的铜索摇摇晃晃,体力不支者惨然坠落,摔得粉骨碎身,很快又有新人补位而上,无人有闲暇疼惜同情他人。这不是人性冷漠,而是人性使然。自己的生,高过他人的死。
“算了吧,这里已经没有停留的意义了。”
冷鸦轻叹一声,复又策龙向西而去,或许失鼎泽下的浑浊水域,才能真正算是一片安全的避风港。
分水大阵,失效的巨鼎旁,有虞期惊讶地看着现出身形的寒蝉,眼神恢复了理智,不再是此前颠狂的模样。
“入镜者寒蝉,想不到你竟还在这里,现在有一个绝佳的求生机会摆在你的面前,如果你能解开我身上的绳索,我就把这个机会告诉你。”
望着有虞期凄凉的现状,寒蝉却是收起了恻隐之心,眉头微皱回复道:
“哦,是吗?如果你把这个机会先告诉我,我会考虑解开你身上的绳索。否则,我保证,你会在巨鼎的怀抱中长眠,直到直接终结。”
“你!”有虞期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很快又故弄玄虚道:“那么这个机会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了,不是吗?”
“我也没说想要知道。”
寒蝉平淡地回应了一句,随后转身正欲离开。有虞期终究是形势更危急的一方,不得已再次叫住了寒蝉。
“等一等,入镜者寒蝉。即便我所铸的巨鼎没能起到稳固分水大阵的作用,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修复大阵的缺口了吗?”
“如果你希望增加我解开绳索的几率,就不要使用说话藏半截的伎俩。我们的时间都非常宝贵,但至少我的双脚还有行动的自由,而你却并非如此,不是吗?”
面对寒蝉的反问,有虞期终于放弃了使用任何伎俩的想法,叹了一口气,随后才缓缓开口道:
“九州巨鼎丢失其一,造就了目前的险情,但若能将其寻回,水患自然迎刃而解。幸运的是,你眼前的人,也就是我,正是知道这遗失之鼎的所在地。”
“所以呢?就算你知道巨鼎之所在,能有办法将之寻回吗?”寒蝉再度反问道,这个信息对他而言没有丝毫的价值。
“当然,只要能将盗走巨鼎之人杀死,谁又能阻止你将巨鼎迎回呢?我可以出面作为使者,想办法将那巨鼎偷盗者引出来,若是你能纠集人手将其击杀,何愁家园不能安居?而你也将成为万民敬仰的英雄,想想看,那是何等的荣耀!”
有虞期口若悬河,开始灌输价值想要影响寒蝉的行为。然而寒蝉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浮游的对手,让她纠集人手,更是全无可能。
当前止战团中,只有她和冷鸦两个人,并且当下二人在共工氏族的友好值是最高的,没有理由转而去挑浮游当对手。
于是寒蝉摇了摇头,终究转身意欲离开。有虞期见状歇斯底里道:“难道就不能看在涂山紫河的面子上放了我吗?”
听闻此言,寒蝉却是犹豫片刻止住了脚步,有虞期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声泪俱下道:
“你也看到了,我手下的所有铸鼎工匠尽数伏尸在这里,他们的血泪无人疼惜。这口巨鼎也有你和那个黑衣人冷鸦的功劳,原料正是来自于你们摧毁的大夏青铜木。所以你们和我一样,都算是这尊巨鼎的铸鼎者。
而除去我们之外,还有一个铸鼎者目前正居于夏宫之中,正是涂山紫河。如果没有她的进言,夏帝又怎么会同意将铸鼎的差事分派给我,不是吗?
所以我决定了,现在就改名,我要将这尊巨鼎命名为紫河鼎,以此纪念她所做出的贡献!”
有虞期滔滔不绝,寒蝉知道他的所有托辞与表演都是在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寒蝉又想到刺杀夏帝之夜,涂山紫河不愿离开夏宫,一心只为听见铸鼎是否功成的消息。或许她真得应该给有虞期一条生路,让他去做那个报信人。
“记住,这一次生的机会,还是涂山紫河给你的。”
寒蝉语气冰冷,使用影杀之力,挥动匕首远远地将那绳索切割开来。
没有了绳索的束缚,脱力的有虞期霎时间跪坐在分水大阵的土地之上,口中自然是千恩万谢不止,只是寒蝉无意理会,召唤出陆行龙,她现在也应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分水大阵阵眼,终于只剩下有虞期一个人了。
然而他当然不会回到夏宫,去见涂山紫河当什么报信人。望着那冲天的血色屏障,八道血色光柱直冲天际,唯独他新铸那尊巨鼎,鼎身黯淡杳无声息。
有虞期心中的不甘持续上涌,握紧拳头砸在鼎身之上,悲愤不已道:
“浮游啊浮游!是我助你盗走大禹九鼎之一,才换来自己铸鼎救世的机会。谁知如今却是铸鼎不成,反成酿成洪水灭世的局面,看来我终究是被你摆了一道!”
有虞期哀叹声声,心中思绪繁杂,却突然是眼眸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对,不对!我还有机会,冥男那个野心家一定不会甘心等死,如果让他知道丢失巨鼎之所在,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想到这里,有虞期躺在分水大阵的土地上望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辞。不一会儿,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暗沉,似乎有一张怪骨嶙峋的脸面,正在与大地对话。
洪水绕过血色屏障,终于抵达阵法的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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