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公子面无表情的听着,寇立却在微微叹了口气,这家伙要倒大霉了,惹谁不好惹这个疯女人。
不过子这林七指没有半点大祸临头的自觉,依旧把握十足的道:“素娥,听叔父的一句劝,叔父不知你哪来的一笔银子,但你父亲的医术毕竟有限,你是学他的本事,自然更加不堪,不如让做叔父的来帮你——”
“够了,”林素娥面如寒冰:“我宝芝医馆的事,不劳阁下废心!”
“林姑娘,虽然我药行没有禁止人开馆的规矩,但若真是庸医害人,粤地的药材,我们也有几分把握,让姑娘你半株也收不到。”其中一个医行会老阴沉沉的道。
“几位前辈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助这个害了我爷爷,又背叛我家医馆的人吗?”林素娥杏眼圆瞪,轻咬贝齿。
“这是贵家的家事,我们不甚了解,但林家的金针度厄法闻名已久,若是能救一救这个疯人,我们便承认贵馆的医术,自此大开方便之门。”
医馆开业,本就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尤其是林素娥容貌秀美,气质如仙,更是引来了一大批闲汉,不过一听到这疯人之名,顿时各个吓的面色苍白,连连倒退。
无它,这疯人在岭南太有名了。
粤地卑湿,多有蒸毒之人,成疯疾,无药可治。其疯初发,未出脸面,以烛照之,皮内赭红,或倾银炉火,照其面红成团,是则生疯者也,疯则大染,害一城一郭,为官民所忌——《岭南志》
所以一听到疯人的名号,路人顿时吓的到处乱跑,有急脾气的,都已经准备告官了,毕竟在岭南烟瘴之地,这类怪病甚至比什么海盗倭奴人还要恐怖,衣食住行,防不胜防。
这些人居然真的弄来一个疯人来,也的确是吓人的很。
而事实上,岭南三十年来,也就出过一个能治疯疾的神医,也就是林素娥的爷爷,当年的宝芝医馆金针林。
林素娥抿了抿嘴唇,他爷爷的金针度厄法只传给过他的父亲,并没有传给她,她咬了咬牙,“好,我去请我父亲。”
不过片刻,她便搀着一个满头白发、神色萎靡的‘老人’出现,似乎受不了人多的环境,‘老人’双眼呆滞,还在喃喃自语:“素娥啊,你再给爹一次机会,这一次爹保证能回本,回本之后就给你盖一座大药房,等我赌赢了,一定能够振兴我们家医馆的!”
“爹、爹,还记得爷爷教过你的金针毒厄吗,你看看,这病人有没有机会——”
“病人,哪里,针术,会,我怎么不会,”‘老人’从柜台中摸出一根银针,手抖的跟糠筛一般,却又对上的那个大活人视而不见,目光迷茫:“人呢,哪里有病人。”
“哈哈哈,师兄,你怎么这副模样,该不会连人都分不清了吧,”林七指惊讶中带着嘲讽,只是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很显然是早有预料。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走,走,我不认识你!”‘老人’忽然变的十分惊恐,居然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掉头就跑,似乎是真的见了鬼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我师弟吗,他这是到底狼狈成了什么样,这种人不把自己的疯疾治治,也好意思去治人?”
面对对方的嘲讽,林素娥抿了抿嘴,默不作声的取出了祖传的医囊,她和他父亲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她更有勇气和毅力,这在女子身上尤为难得。
“我来。”
她听过爷爷传下来的金针口诀,只是下针的手法是自己琢磨,并不熟练。
但不救对方必死无疑,下针倒还有几分可能,她不会拿这种事情跟人置气,救人第一。
路人议论纷纷——
“行不行啊,这闺女看上去秀气的很,别见血晕啊!”
“我看是硬着头皮上了。”
“可惜了,居然得罪了这些人。”
“听说了没,城里富户赵员外去林神医那里看病,花了足足千两银子,这就是神医的身价,连他都做不到的事,一个女人管什么用。”
“救不了别勉强,这可容易出人命官司的,”林七指奸笑道。
“我们会做个见证,”三个药行会老同样冷冷道。
“等等!”不知何时,寇立走到了林素娥身边,目光一扫:“表哥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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