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灰秃秃的客用拖鞋。
鹿言程垂下眼，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急是急，她还没忘记带礼物，一大袋水果放在餐桌上，这才开口，“你和你女朋友看起来感情挺不错的。”
“……哦。”
“怎么认识的？知根知底？”
“嗯。”
鹿言程把钥匙丢在鞋柜上，脚步拖沓，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挽留住面前的人，她的语气，他的处境，好似只是两个渐行渐远的朋友。
“嗯……”蔺曳梓站在餐桌边，有些为难的抠着手，“你女朋友，真的是抽签抽中的吗？”
鹿言程回答得不假思索，“嗯。”
“那你和她现在感情怎么样？”
他绕开她的注视，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她进门，他满心的期待，却在一连几个问题里，被砸得喘不过气来。
他把自己推进绝境，而她却丝毫不在意。
鹿言程缓缓吐出一个答案，“一般吧。”
“我也就随意问问，你……了解人家健康方面的信息吗？”鹿言程猛的抬头，眼里充满了震惊，蔺曳梓立刻收回了眼神，“我没有挑事的意思，就是问问你。”
“什么健康方面？”
“我听莉莹说，好像她之前接触过艾^滋病患，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事……”
“不知道。”鹿言程回答得很轻巧。
果然是不知道，蔺曳梓还挺庆幸自己过来一趟，总也是给了他有效信息。
“那你们可得注意点。”
注意点，这三个字简直快把他砸晕，鹿言程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炸了，语气低沉得犹如撕裂身体，“注意什么？”
“没……没什么。”蔺曳梓也有些怯。
他又揉了揉脸，“我真不知道自己要注意什么，你过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个的？”
“就你们那个……咳咳，我……”蔺曳梓吞吞吐吐，她显然没想好怎么把信息告知给这位前男友，“我就想说……”
鹿言程嘲笑的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
声音犹如低进尘埃，却仍是穿透了鹿言程的耳朵，“那你们要记得用防护措施。”
蔺曳梓自觉这句话烫嘴，说出口的同时，整个脸都变得通红。
“蔺曳梓！”鹿言程怒视着她，“你别太过分！”
声音又一次震耳欲聋，犹如那天他眼圈红热的看着她，犹如她克服所有想要和他在一起，仿佛所有一切又回归眼前。
蔺曳梓僵硬的站在餐桌旁，不敢再多言。
鹿言程也没再动弹，只感觉胸中一片热忱被激得粉碎，怒气值爆表，左胸口一直压抑疼痛，他真的快要绝望。
蔺曳梓握了握手里的手机，看着他垂低藏匿的脸，却有些喉头干涩。
“我只是怕没有没有人提醒你。”
“谢谢了！”
说到这，好像又一次陷入无话可说，蔺曳梓看了看门口，脚步移动了两步。
鹿言程抬眼看着她，却没有力气再起身挽留。
算了。
“对了。”蔺曳梓再次转回头，“我有个朋友，很可爱，人也很单纯，我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鹿言程歪过头闭了闭眼睛，“可以，我来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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