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像是看着一坨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甚至比以往更甚。
“哎呀，张兄，快过来，看看谁来了。”
方谦一把将胳膊搭在张文的肩膀上，稍稍用力地禁锢住他的身体，防止他落跑。
张文只觉得胳膊一疼，整个人好似都被方谦控制了一般。
不过，他并未多想，只以为方谦是无意为之。
直到被方谦带到一个人的面前……
“颜……颜娘……”
张文整个人都傻了。
他没想到自己还会再碰到颜妙。
一见到对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张文就觉得自己的胸腹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难得张公子还记得我。”
小姑娘一声冷笑。
张文只觉得腹部更疼了，疼得他想转身就跑。
可这会儿整个人被方谦禁锢着，他才刚想转身，整个上半身就好像跟身体脱节了一般留在了原地。
“张兄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耳边是方谦似笑非笑的声音。
张文猛地回头，正对上方谦那双带着轻蔑、嘲讽和鄙夷的眸子。
他心里“咯噔”一跳，突然明白了什么。
却碍于方谦的身份，他只能硬着头皮：“没……没想去哪儿。”
方谦是什么时候跟这贱人勾搭上的？
“那咱们就一起坐坐吧，听听这位姑娘怎么说，可好？”
听起来好似询问的话，可实际上却充满了威胁。
甚至连落在肩膀上的那只手，都将他压得只能坐下。
张文心里有些慌了，却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颜……颜娘你说笑了。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就是不认识别人，又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在方谦面前怂巴巴的青年，在面对颜妙时，立刻便露出那副看起来格外温柔深情的面孔，好似他正深爱着眼前的女子，甚至愿意为了她付出生命一般。
然而，被他这种眼神看着的女子，却只想翻白眼，甚至在小系统好一番劝导下，才终于放弃了将那双恶心人的眼珠子挖出来的冲动。
不过那双看向张文的眸子，却是越发冷得仿佛能将人冻死了：“呵！认识就好！那么，请张公子还钱吧！”
“还钱？”
张文猛然想起前些日子的事儿。
在颜妙给出三日期限的时候，他心里是真的慌了。
虽然他家里也有点儿小钱，可二十两银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呀！
更何况，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还钱的！
就这么过了三天，他甚至连最后一天去书院的时候，都一直小心翼翼，坐立不安。
可这一天，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之后，也再未见到颜妙来，张文便彻底放下心了，心里还忍不住得意，果然这女人还是放不下自己，之前跟自己要钱，恐怕也是被吓到了。
他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时隔近十日，那个他以为不会再出现的女子，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看着她那双淬着冰碴的冷眸，张文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了：“我……我不是还……还了吗？”
他可不敢辩解说自己没欠钱。
毕竟上次在同源书斋门口的时候，可是有不少同窗都听到了那些对话，甚至连夫子也都听到了。
欠钱这件事情，他无处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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