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细看时，胡嬷嬷的左脸已经浮起了一片红晕，眼见着就要肿起来了。
而那姿容绝佳的女子，此时却是慵慵懒懒地站着，右手被她旁边的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小心捧着，吹着气。
她微微抬眸，眼底含笑，却莫名透着一股冷意：
“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你主子还没说什么呢，你跑出来狗叫什么？！”
“你！”
胡嬷嬷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
她想拿手捂住脸，又因为怕疼，只能将手远远拿开，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听见颜妙这句讽刺，她心中升起怒火。
她是小姐的奶嬷嬷，自小跟在小姐身边，其他人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地称呼她一声“嬷嬷”，却没想到，在这大兴城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竟被一个乡野贱妇给打了脸！
这一巴掌，不止打在她胡嬷嬷的脸上，还打了她胡嬷嬷的威严！
这叫她怎么能忍？！
然而，一开口，她便只觉一股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囫囵的，仿佛有什么硬物在嘴里，有些碍事，她下意识拿帕子接住吐出来的东西，却见一片血红中，一颗黑牙看起来格外显眼。
胡嬷嬷：……
想哭。
可是，那是一颗坏牙……
不哭吧，她的牙可是被打掉了。
好在，很快便有人打断了她的纠结。
韦钰莹皱着好看的眉，原本温和的眼中带着几分不赞同：
“你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呢？”
胡嬷嬷的傻眼和众人的憋笑，让她心中更是恼怒不已。
没用的东西！
“怎么，你也想尝尝巴掌的滋味？顺带帮你打掉坏牙哦！”
女子眉眼弯弯地抬了抬手，看起来心情极好的样子。
韦钰莹的脸上带了几分恼怒：
“你……你别太过分！”
“我也觉得自己挺过分呢！可怎么办呢？我这人就是听不得狗在我面前乱吠啊！所以，这位夫人以后还是拴好自己的狗吧，免得她又出来乱叫。哦，当然了，要是这狗是你故意放出来恶心人的，那就当我没说。”
韦钰莹：……
她能说这狗就是她故意放出来的么？！
呸！那贱女人才是狗！
“你说话未免太侮辱人了！”
她气得涨红了小脸，像是个不怎么擅长吵架的小姑娘，被人怼得心里发急，却说不出更伤人的话来。
颜妙却并不接她这茬，只懒懒问她：
“那你到底是道不道歉呢？撞了人，道歉，这是基本素养吧？你们国公府的人难不成没有素养？不会吧？不会吧？”
那一脸惊讶，配上贱兮兮的眼神，看得韦钰莹几乎都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破口大骂了。
她恨恨咬唇，知道再这么争执下去，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只能咬碎一口银牙，活血吞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对不起！”
然后迅速转身，爬上马车，甚至顾不得去管胡嬷嬷。
给她等着！
这会儿大庭广众的，她不好做什么。
但他们国公府也不是吃素的！
回头，她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马车哒哒从身边驶过，围观的人群也都渐渐散去。
颜妙这才和陈南一起，去将马车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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