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刚挂完电话的心心一脸生无可恋趴在办公桌上,头发都快被她薅秃了,要不是高菘给的实在太多了,打死她都不想接这一单。
心心姓刘,单名一个心,她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才二十出头,实际上今年她都已经三十有二了。
虽然开着婚庆公司,心心仍至今单身未婚,她的人生理念是只恋爱不结婚。
别看心心年纪轻轻就经营着京阳市口碑最好的婚庆公司,实际上她已经工作了十四年了,从十八岁刚成年起就开始打工了。
心心父母为了给心心哥哥凑结婚的彩礼,把心心原本读大学的学费悄悄都拿了出来,虽然这学费还是心心自己起早摸黑打工赚钱攒下的。心心得知学费已被父母挪用之后,心如死灰,一言不发,在家躺了三天不吃不喝,绝食抗议,她父母不但不关心女儿,还苦口婆心的劝说心心,反正大学也没得读了,要不就去市里的电子厂进厂打工,要不就趁现在赶紧找个人嫁了算了,还能得回一笔彩礼,当然了,这笔彩礼心心是一分钱也别想带走,要留在家里补贴哥哥。
如若人这辈子只能记住一句令自己印象最深的话,心心永远记得当时十八岁的她,三天没有吃饭躺在床上,妈妈过来劝她时说:“心心啊,要不你还是早点嫁人吧,一结婚就先把孩子生了,刚好你嫂子现在也怀孕了,你们俩一起把孩子生了,孩子也能相互做个伴,反正你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妈妈身体不好带不动孙子,你这个当姑姑的总得出点力啊,亲侄子可是跟你一个姓!”
听完这番话,原本在床上虚弱无力的心心放声笑了出来,她很久没这么笑过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对着妈妈说:“我饿了,要吃饭。”
“这就对了嘛!”原本刘母看着女儿笑得近乎癫狂还感觉怪渗人的,听绝食的心心说要吃饭了,她不仅放下了心来,还开始沾沾自喜,一定是自己的劝说起了效果,这个傻女儿终于想通了。
“妈给你下碗面去。”刘母满意的起身去给女儿下面条,顺便给她的老姐妹打个电话,叫她们多推荐一些能给多彩礼的人家给心心相亲,儿子结这个婚差点把他们老刘家都掏空了,必须得从女儿身上找补回来不可。
听着妈妈在厨房大声和别人打着电话,商量着给才十八岁的自己相亲,自己像被一个货品似的讨价还价,心心眼里噙着泪,嘴角却带着最盛的笑意。
“。。。什么?!能出十万块的彩礼啊。。。呃。。。三十岁啊,年纪是偏大了一些,但年纪大会疼人啊。。。我女儿没到领证年纪不要紧的,可以先摆酒,把孩子给生了,到了领证的年纪再去领就好了,我们是开明人家,不讲究这些的。。。好!那就明天!”刘母眉飞色舞的语气就是压垮心心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从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心心也能拼凑出妈妈是如何把她待价而沽的,早已冰冷透顶的心向更深的深渊一步步坠去。
十八岁,已经成年了,成年人的世界只筛选,不改变,既然如此,心心就只能把这些只剩血缘没有亲情的家人从她今后的人生中筛选出去了。心心用手拭干眼角的泪,当她再次睁开眼时,从前那个听话、怯懦的刘心留在了此时此刻,下一秒的刘心要为自己而活,要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刘母端上来的面是一碗清汤寡水的素面,里面连一片菜叶子都没有,面上只零星的飘着一些葱花,在这个家里,从来便是如此。心心也顾不得自怨自艾,她现在最需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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