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氏图谋造反,罪大恶极,拿下!”
大政宫内,李聿玄衣纁裳,头戴十二旒冠冕,威严坐于髹金龙位上,气势摄人。
李修见此,脸色惨白,下意识后退:“皇兄,你,你不是已经…”
“朕没有死,让你失望了?”李聿冷笑,双目如杀人刀一样在李修的脸上凌迟。
李修心知中计,转身便看见乌泱泱的羽林骑卫朝他涌来……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宫门打开,一缕晨光照在了李聿冷峻而坚毅深刻的脸上。
他踏着猩红的鲜血,缓缓的朝宫外那个孤零零的倩影走去。
直到走到女子面前,他伸手将她提离,抱在了怀。
“聿郎。”灼染躺在他怀中,深情的呼唤。
“我们回去。”李聿那嗜血的眸一点点的被温柔浸透,如深情大海。
灼染微微一笑,秀脸贴在他胸膛上。
晨风吹起,衣袂蹁跹,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哈哈哈哈,皇兄,这个贱人,她的确与我有染,是真的!没进宫之前她是我的女人!还为我育有一子!哈哈哈,皇兄,你小心些,别被她吃的骨头都不剩!”
李修浑身是伤,血衣尽染,被押缚在地,蓬乱的发髻下,那张英俊的面庞扭曲的不成形。
他的旁边,是早已经被乱箭射穿的司徒胜。
李聿抱着灼染,看着东方的曦光,顿步。
灼染抬眸看着李聿,心中忐忑。
“她是我李聿的女人。”
李聿一字一句的强调,冷冷的扫了一眼李修,便越过他,走向晨曦的逆光之中。
李修夺去宁王尊号,被贬为庶民,逐出京阳,明太妃得知后,服毒自尽,死于宝华殿。
司徒胜夫妇虽已死,但因参与宁王谋反,整个司徒家族除了灼染以外皆被赐死,诛九族。
夜深人静,灼染一袭通身的红袍站在窗棂旁看着那一轮皎月。
她端着酒樽,将酒洒在地,神色沉痛而悲怆。
“爹爹,阿娘,女儿说过,要用仇人的血来祭奠你们的在天之灵!如今,女儿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保佑女儿在复仇的道路上畅行无阻…”
灼染心中默念着,眼泪糊满了绝美的面庞。
她闭上眼睛,全是亲人惨死的一幕幕,那血色的红,比她今日穿的衣袍还要红上百倍。
她永远也忘不了,曾经的大齐内史司徒胜抓走了爹爹,将爹爹和阿兄绑起来当活靶一样击射。爹爹与阿兄的肩上腿上,咽喉处全部中箭,无一完好,当拔掉那箭靶时,他们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窟窿,从那血窟窿中不断的渗出蜿蜒淋漓的鲜血。
当时她为了救爹爹与阿兄离开,便趁着夜深人静时将他们松绑。她的脸上涂满了锅灰,爹爹和阿兄认不出她来,她刻意不让他们认出,不然他们就会放不下她,不肯离开。
后来爹爹与阿兄在她的帮助下逃走了,可是却又被大齐皇帝李聿设下埋伏,败于瑶山。最后在那荒凉的山脚下,被残忍的杀害了。
灼染捏着铜樽,模糊的视线中,有仇恨的因子不断的闪烁。
“在等为夫么?”
身后传来一道低柔磁性的声音。
灼染顿时惊醒,回过神,欲转身,已被有力的大掌从身后环住。
“聿郎怎么不声不响的?是要给染儿惊喜吗?”灼染转身,仰着脸和李聿对视。
李聿穿着一袭白袍,月华的映照下,皓腕如玉,如绝世谪仙,带着让人心动的神秘。
“于你而言,何为惊喜?”李聿笑问。
灼染柔婉淡丽的容颜爬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于我而言,只要看见聿郎,便是惊喜。”
李聿抬起她的下巴,却道:“可为夫从你这双眼睛里并未看到惊喜。”
伸手,触摸到了脸上冰濡:“你哭了?”
灼染心头一怔,屏气和他深邃的眸对视,尽量让自己露着对他极为眷恋的样子,紧紧的依偎着他:“还不是想聿郎想的。”
“真的想我么?”唇边笑意更是浓烈,可是那双眸却沁着让人生寒的冷。
灼染点头,将李聿负在身后的手拿了来,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感受到了吗?想你,一直想,一刻不见都想。”
一边说,一边吻着他的手,舌头不时调皮的舔舐着指腹。
李聿的心尖微微一颤,神色渐变的迷离,欺身将她抵迫在窗棂上,狠狠的揉她入了骨髓深处。
一时间,红袍堕落于地,那散开的白袍将她裹住,却裹不住他们抱在一处时碰撞出的旖旎花火。
耳边,是他柔柔的低语:“为我生个孩儿吧。”
灼染睁开半阖的眼,不确定的看着他。
“不愿意么?”
“染儿,染儿愿意。”灼染装作一副心甘情愿的姿态。
李聿便不再做声,埋头深宠,今晚的他简直花样百出,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令她几乎难以招架。
风浪之后,灼染昏昏沉沉快要睡着,却听见李聿幽灵似的声音萦绕耳边。
“你的丈夫为何而死?”
灼染脑袋嗡的一声,清醒过半,抬眸看着李聿。
这是李聿第一次问关于她的事情,而非染儿卿卿。
灼染小心的答:“战死,为大齐而战,虽死犹荣。”
李聿看着她,意味不明:“他虽故去,你却继承他的忠君遗志,实属难得,正所谓义士忠臣不二君,看的出来你二人颇有东洲赵氏之风,从今以后,赐你赵姓如何?”
灼染听罢,心咯噔了一下,更是慌的不行。
李聿这是什么意思?是知道什么了吗?
“赵氏虽一门忠烈,可毕竟是我大齐的敌人……”
灼染表现出一副不愿意姓赵的姿态,撅着嘴巴强调。
“朕,很欣赏赵桓,他是难得的军事将才,只可惜不能为大齐所用。”
李聿缓缓闭眼,言语中透着惋惜。
灼染不语,隐在被下的手攥成一团。
皇帝的一句话,灼染真的改姓了赵。她不再叫司徒灼染,而是叫赵灼染。
赵姓是李聿赐给她的姓,意思是要她也像赵桓忠于东洲那样忠于他,像赵桓那样一直忠君护主到死。
可为何偏偏赐她赵姓?
灼染认为这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李聿故意为之。
他定是知道了什么。
灼染惴惴不安的度过了大半日,终于等到了夏仕白的到来。
“长安君想知道圣上为何赐你赵姓吗?”
夏仕白主动开口提及赐姓一事,显得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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